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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状似随意地将最后两个包袱交到温含卉手里,看她走进家门口,他伸手把柴扉门合好,而后同黄超说,“黄超哥,我有事想和你聊一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黄超看了陆安一眼,眼含探究。 陆安指指村道不远处一颗光秃的老树,踱步走到那里去。 黄超亦跟了上来。 陆安眺着冬日光秃的田地,声音穿过肃杀的冷风,平静没有起伏,“黄超哥,你提拔温含卉做生意管事,是出于对她能力的赏识,还是出于你对她心生出的好感?” 他直接将窗户纸挑破了。 黄超神色微变,却仍是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不会拿生意上的事情给女人做人情,我提拔她,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认为她能够胜任生意管事一职。” 黄超打量着陆安,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又是如何看出我对她心生好感的?” 这便是坦然承认了。 陆安抿了抿嘴,唇线绷成一条直线,“因为眼神。你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黄超笑了一下,话里也有深意,“就像你看她的眼神那般直白炽热吗?” 第35章 老人摔伤 她如是温柔。 打蛇打七寸。 黄超一句话轻飘飘落下, 成了压在陆安心上的万斤之石,沉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是啊,眼神是无法时刻伪装的, 他能够察觉到黄超对温含卉的喜欢,黄超也不难揣度出他对温含卉的喜欢。 因为他也是眼神追随着她的一员,就如黄超一样,或许比黄超更甚。 如果黄超的喜欢是不对的, 他又何尝是对的? 陆安脸色褪去几度, 似乎要融进白茫茫的天色里, 他用力握住手,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是, 我是喜欢她,可是我对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我尽我所能的陪伴她, 对她好, 不求回报,也不以和她在一起为目。” 而黄超是有所求的。 他忽然朝黄超作了一揖, “黄超哥,您和胡玲姐都是温含卉的恩人, 她很敬重也很感激你们二位。您是有家室的人,她一定是希望二位能够长久美满。您的喜欢会对既会伤害她,也会伤害胡玲姐, 还会伤害到坤坤,希望您能够发乎情止乎礼,不要迈出那一步。一旦您迈出那一步,以胡玲姐的烈性, 一切就都没有办法挽回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黄超沉默片刻后,抬手按了按两鬓,叹了一声,“或许是我最近太累了,这个春假阿玲又不在我身边,我喝了点酒,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阿玲年轻时的影子。你说的对,我不能伤害阿玲,坤坤还小,他也需要娘亲。” “倒是谢谢你,在我要做错事的时候点醒了我。阿玲这会儿应该也办完生意到家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我会到此为止。” 黄超说完,摆手示意陆安回罢,自己则回到马车上,没做停留,马鞭一甩,车轱辘驶离乡道,消失在陆安眼前,只留一些卷起的烟尘。 陆安回到家,找到在后院企图给小白马喂食的温含卉。 小白马初来乍到,不太适应陌生环境,低低地哞叫,不肯喝水也不肯吃草,一直焦躁不安地蹬着马蹄,后腿一踢一踢,马身往前冲,企图挣脱拴在枯木上的缰绳。 无论温含卉怎么安抚,小白马的情况都没有好转,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陆安观察了一会儿,提议道,“小安一直在挣缰绳,不如我们就把缰绳松开,带它出去转一转,等它熟悉了这附近的气息,确定自己是安全的,许是就不会焦躁不安了。” 于是温含卉解开小白马的缰绳,和陆安一道牵着它走了一遍胡家村的乡道,边走还边给它介绍附近的景色。 小白马渐渐平静下来,时不时哼哧两声用马言马语回应她,最后垂脑袋拱了一下温含卉,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雀跃。 经过村头那片湖时,两人正好撞见提着竹篮和渔具归家的胡武净,便停下脚步等他。 胡武净已经是古稀之年,步履蹒跚,驼着背慢慢走向两人,向他们问好。 不料脚下却踩中一块碎石,他当场脚一崴,就被绊倒在地,手里的竹篮和渔具撒了一地,他挣扎着想要再度站起来,却是吃痛一声,又倒了回去。 陆安赶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关切道,“您还好吗?摔到哪里了?” 胡武净逞强道,“过春假呢,你可别咒我摔伤,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陆安闻言,默默地松开原本托依住他半身的手,淡道,“那既然您没事,就自己站起来吧,我和温含卉就回家了。” 胡武净当场被他气得胡须吹起,支支吾吾地说他的腿折了,自己站不了。 陆安当即卷起胡武净的裤管,发现他右腿膝盖处得骨头错位顶了出来,高肿起一圈。 他伸手轻压了一下,胡武净即刻痛得嗷嗷大叫,斥问陆安是不是要谋杀他。 陆安判断出胡武净腿伤严重,与温含卉商量了一下,由他把胡武净抱回家,而她骑马去城里请郎中过来,越快越好。 温含卉应下,摸了摸小白马脑袋,脚蹬进马蹬里,屁股稳稳落在马鞍上,挥鞭朝城里驶去。 因为在过春假,很多医馆和药铺都关门歇业,温含卉从城南找到城北,才找到一家敞门迎客的医馆,她停下马,与郎中说明缘由,希望能请他去一趟胡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