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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风嗤笑一声,“没错,就是我那个被退婚,把我家脸都丢光的jiejie,跑去跟十二岁的男人厮混,简直是伤风败俗,恬不知耻!” 原本静默一旁的陆安忽然出声道,“原本我并不认识你,第一次见你,你躲在假山石后,与几个男书生一起窥伺来月事的女书生,言辞污秽,我听不下去,便去提醒了那位来月事的女书生。” 顾及到欧阳倩文的名声,陆安隐去了她的名字,只是提及自己帮助过一个被窥伺的女书生。 陆安抬眼,眼眸黑漆,直直地看向温尚风,“结果第二日,我的案几连同放在案几上的外裳都被人用水泼湿了。至此我并不打算计较。 而后,与你一道躲在假山石后的李无为在堂考时扔纸团给我,企图诬陷我作弊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欧阳先生已经揪出陷害我的人后,我仍是没有计较。 温尚风,我不是因为怕你才不说话,而是因为你是她的弟弟,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对你宽容,是因为想给你机会改好,但我发现我的退让,似乎让你越来越嚣张无度了。 我想你是在学堂里上学的书生,不是在街头巷尾鬼混的痞子,至少应该知道尊重长辈是为人处事的基本礼节。你言语里,缺乏对你jiejie的尊重,这也许只是你没礼貌。可是凭良心说,你jiejie对你并不差,她也想读书,却没有读上书,你能够上学堂,她还来煦阳院接送你。她对你如何,她的为人如何,究竟会不会行下流之事,你心里明明就一清二楚,却仍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话诋毁她,这便是品行问题了。” 温尚风一直是学堂里的刺头,大家都不敢惹,不曾想平日里总是木讷寡言的陆安竟是敢正面回应他。 陆安起身拂袖,“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知欧阳先生,由他来决定你是否应该继续在煦阳院读书。” “毕竟,你也知道,读书前先学做人,煦阳院不收品行低劣的人为学子。” 霎时间,学堂里的学子们倒抽一口凉气,谁也没想陆安竟是能把事情做绝,要把温尚风赶出煦阳院。 温尚风面色阴沉,忽然就抄起案几上的石砚朝陆安砸去,他暴怒道,“你少在这里装君子了,哪个正儿八经的闺秀会在外面鬼混,彻夜不归的?她是荡/妇,你就是姘夫,你以为自己很入流吗?说我品行低劣,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子评头论足?” 石砚嘭地砸在陆安鬓角上,锐利的边缘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陆安雪白的外裳上。 陆安拾起那块石砚,轻轻放在身旁的案几上,再抬眼时,眼里深暗,“你真是无可救药。” 陆安转身就要去找欧阳靖羽。 温尚风猛地冲上前去,抬手紧按他肩膀,企图钳制住他,“你胆敢迈出学堂一步,我跟你势不两立!” “你再说一遍!”一道肃穆的声音自学堂正门响起。 大家抬头,看见欧阳靖羽双手执于身后,面容严肃,眉头紧促,不知在正门外伫了多久。 欧阳靖羽一步步走进学堂,呵斥道,“温尚风,你还不把手从陆安身上挪开?学堂是你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地方吗?” 温尚风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碍于欧阳靖羽的威仪,把钳制乱的手收了回来。 欧阳靖羽朝门外抬抬下颌,示意温尚风随他出去一趟。 待他被欧阳靖羽带离后,才有人敢说话,“天呐,刚刚吓死我了,我一介书生真没见过这阵仗,温尚风那眼神,好像是要杀了陆安,而且他真的动手了!” 欧阳倩文担心道,“陆安,你的伤口流血了,没有事吗?” 陆安摸出一张素帕巾,擦拭掉出的血迹,按住自己鬓角的破口,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不稍片刻,欧阳靖羽又把陆安叫了出去,询问他与温尚风冲突一事。 陆安把事情原委同欧阳靖羽悉数倒出。 欧阳靖羽再回来授课时,只有陆安跟着回来了。 当日,学堂里再不见温尚风身影。 放课后,欧阳倩文赶在陆安离去前,塞了一瓶金创药进他怀里,“你把这个抹到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没等他说话,欧阳倩文一溜烟就跑远了。 陆安垂眸看了金创药的白瓷瓶,再看一眼跑得飞快的欧阳倩文,他笑了一下,接受了她的好意,低头把金创药收进袖袋,提起书篮归家。 出煦阳院,街上都是归家的行客,陆安掮着书篮,也是心急归家的一员,他还赶着回家给温含卉烧饭呢。 归途近半,陆安经过一个卖首饰的摊铺时,蓦地被一支摆在摊铺间的蝴蝶簪子吸引了眼神。 那是一支张开翅膀,准备翩翩起舞的蝴蝶簪子,用木头雕刻,刷以蜡油,朴素大方,陆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它很合适温含卉,她可不就是一只起舞的蝴蝶吗?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陆安俯身询价。 摊铺主儿瞧他是个清隽书生,料定他不懂这些,便报价一百二十文钱。 陆安在纺织坊做了六个月童工,每月得二十文钱,手里刚好就有一百二十文钱,这笔钱温含卉从未向他要过,交给他自由支配,而他决定用自己的工钱给她买一支好看的簪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摊铺主儿看陆安跟看冤大头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