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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是在哪里学来的,秉承着一套近乎古板的礼仪规矩。 成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温含卉遵守诺言。 只是她觉得陆安这副守规矩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打趣地看他,“崽崽,既然你那么不情不愿,要不你就回家吧。” 陆安红着耳根,故作没听见,“你不是说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踪吗?这是哪条路呀,你不跟我讲一下吗?” 他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逗笑了温含卉,她拍拍他脑袋,同他介绍,“我们家在胡家村村尾,那座宅院不是我的房子,是我的贵人租给我的,出门这条乡道贯穿了胡家村,朝北走是城门方向,朝南走是风华纺织坊的方向。” 陆安安静下来,认真打量起周围环境,仿佛在排查这条路上的危险。可是这条乡道平坦敞亮,春风拂煦,路边各色野花一晃一晃,远方梯田有播种的身影,不仅没有危险,风景甚至有点好看。 温含卉见状,也不说话,由他观察确认,换得他一个安心。 半晌,陆安视线里出现了一座挂着风华二字牌匾的崭新庄园。这便到了温含卉干活的地方。 庄园前院,织布机排列,织娘们都在认真作业,唯有一台织布机是空着的,温含卉赶忙小跑了过去。 她屁股刚坐下,恰好撞见来庄园办事的胡玲。 胡玲瞧见温含卉身旁的孩子,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便停下问她这是谁。 温含卉先是就他来历解释一番,而后强调道今日情况特殊,自己只会带他来一天,并且保证不会影响她干活。 温含卉说完,忐忑地看着胡玲,不知她是否会同意,若是她不同意,那她今日只能请假安抚好陆安,明日再过来干活。 “瞧你紧张的。”胡玲失笑,“我自己也有孩子,知道孩子粘人,不会为难你的。” “刚好我丈夫的纺织坊落成不久,还在招人阶段。我们这庄园前院负责织布,中庭用来会客谈生意,客人可以直接看见织娘的纺织工艺,后院负责制线。他要是愿意,也可以去后院做制线的工作,这个工作没有技术含量,纯体力活儿,是十枚铜板一天,间隔周期长,一月只需月中和月底各来一天,一日把棉花剥好、弹好、分成絮、浸泡晾晒,一日分线滚进纺锤里交给前院的织娘就可以了。我们这工作,自然是请不来成年人,一般都是交由童工来做。”胡玲把目光投向陆安,“孩子,你想不想来?” 温含卉也侧目去看他。 陆安扣了扣手心,郑重点着脑袋,“我要来!” 他在乎的不是得个二十枚铜板的工钱,而是一个月可以多见温含卉两天,看着她呆在自己眼皮底下,若是出事了,他就可以保护她! 双发达成共识,温含卉起身谢她,“胡玲姐,这些天我跟你说过很多回感谢,你真的帮了我太多,多到我都怀疑以后还不还得起这份恩情了。” 胡玲摆手,“你留在我这里好好工作就行。” 她带陆安去了后院,片刻后出来,坐着马车离开了庄园。 温含卉越是感激胡玲,工作就越是认真,脚下专注的踩着踏板,织布机上的织线一圈一圈的滚动着,天上的太阳也一点点升起挂到她的脑袋顶上。 到了中午,纺织坊开饭,温含卉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李阿香,和她结伴一起去院里用膳,而是迫不及待地跑过去。 陆安已经拿了饭,但他没有吃,而是规矩的坐在栏杆底下,等温含卉来。 温含卉看到他,很快也拿了饭坐过去,“怎么样,在后院干活累吗?” 陆安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却只是陈述了一遍自己的工作步骤,并且说这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活儿,十分适合身体痊愈的他来做。 温含卉都给他逗笑了,“崽崽,累就是累,你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呢?莫非你以前还是一个书生?” 陆安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把饭上盖着的一块腊rou放到了她碗里,“温含卉,那你踩纺布机累吗?” 温含卉直言,“累啊,可是想到能赚钱养活自己,就觉得累也值得。当然,现在不光要养活我自己了,还要养活你。” 陆安唔了一声,“那你这个一家之主多吃一点。好好赚钱养活我。” 虽然温含卉还是把那块腊rou夹回了陆安碗里,但她对此却很受用,勾着唇角说,“崽崽,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很会照顾人的,一定能把你养好。” 陆安低头扒饭,应了一声。他也觉得,因为他挺好养活的。 饭吃到一半,李阿香端着碗坐了过来,她撞了一下温含卉肩膀,“好啊,你今天重男轻女,都不等我就自己跑了,亏我还在前院找你半天。” 陆安听到,耳朵又偷偷红了。 温含卉轻轻回撞一下李阿香,“你别瞎说。我是担心他不适应工作,特意早点过来察看情况,不是重男轻女。”她舔舔嘴皮子,语气里难掩骄傲,“结果他适应的挺好的,不愧是我的崽崽。” 陆安:“……” 李阿香:“……” 李阿香这才瞥眼打量起陆安来,他衣服有些破旧,但是眉目清秀,指甲干净,别人吃饭都是弓腰驼背的,只有他端着碗腰杆笔直。她说不上来这孩子有哪里特别,可他就是一点都不像在后院干活的童工,说他是城里的书生她都信。她以前不懂什么是读书人的面相,直到她看见陆安,就觉得他去读书肯定大有前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