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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常青树掩映下,程宴洲的脸庞轮廓由光割开明暗两面,一如他周身浸透的气质,邪佞与正气并存,男人远远望着,这一刻,他唯一的侥幸在阳光下晒出了碎裂的声音。 程宴洲指尖不自觉地颤了下。 随后他捂着胸口,弯腰红了眼眶。十月二?十八日那天的阳光照得男人的心?一寸寸灰败。 是夜,盛越集团里灯火通明。 周寒他们几个跟程宴洲在一起喝酒,男人手肘撑在膝盖上,捏着啤酒罐,边喝边用,一言不发得让人生寒。 江临风碰了碰鼻子,“别喝了…吧?” 周寒见此,说:“要不,试试把?她?忘了?” 程宴洲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死,自嘲地勾了下唇,睨他。 盯得周寒受不住地打了个喷嚏,“哦,你忘过了。” 江临风踢了他一脚,周寒转头,瞪回去。 “……” 程宴洲又灌了一口酒,桌上的手机蓦地亮起,男人的眼眸瞬间利了几分。 邵齐珩:我在北城机场刚看到了明舒 邵齐珩:[图片] 顾泽承:这是要去度蜜月? 沈易铭:看样子是吧 邵齐珩:人呢 周寒和江临风正达成了共识,还来得及施展,却?见程宴洲一把?扔下啤酒罐,抓上手机飞也似地往门外去。 江临风追喊:“不是?!你干什么去啊?” 周寒看透了一切,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程宴洲一路下到集团的露天停车场,跑近车边时,狠狠震了下。 江临风喘着气勉强堵住他,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孤冷的背影。 程宴洲握着车门的手僵着,指尖不甘地拢了下后,还是收了回去。 江临风迟疑,“你…” 男人转而?倚在车边,仰头无奈地轻笑了声,“差点忘了,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莫名地,江临风从话里听出了几缕苦涩。 群里,几个男人还在找他。 邵齐珩:醉了? 顾泽承:别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沈易铭:啧,不会照片也不敢看吧 程宴洲指尖往上翻,在图片的位置停了许久,点不开也硬不下心?删掉。 夜色阑珊,盛越集团处在商业繁华的地段,将一方黑蓝色的天际托举出似圆似弯的弧度,一架飞机没入乌云中,不留一点痕迹。 程宴洲咬起一根烟,寂寥丛生,“又走了,是吗?” 那一刻,江临风觉得此生孤独终老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 之后一个月里,程宴洲几乎把?集团当成了家。他借由工作麻痹自己,拼命扼制心?底蔓延的痛,以及刺出强硬假面的冲动暴虐。 这天,盛越刚拿下一桩海外的大?生意?,难得地,程宴洲给办公室的人员换了半天的短假。他自己因为没地方待,反倒是回了家。 餐桌上,程浔说起了自己交了个女朋友,程老爷子把?话题转而?拨到了程宴洲身上,他意?有所指地点着:“你什么时候也带个人回来给我们看看。” 男人淡淡道:“没了。” 老爷子呷了口茶,眯眼中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最近那些事,老爷子也知?晓一些。尤其是他的这个孙子活生生换了副行事做派,怎么狠怎么来,彻底挣脱了程家的束缚。 程宴洲字字有力?,“不结婚了。” 程浔骇然,“大?哥。” 老爷子重重拍了下桌子,“胡闹!”又怕逼急了他,声线到底是缓了几分,“一辈子还那么长,孤苦伶仃的有什么滋味。那么多人,总有一个合适的。” 程宴洲说:“娶的不是心?里那个人,没意?思。” “你迟早气死我。” 男人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您老人家得长命百岁,还有曾孙子要你抱呢。”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要你的!” 程宴洲不理,警告道:“外头那些有心?思的人你最好叫他们消停消停。” “我不管。”老爷子气性上头,“人家给你牵线我巴不得。” 男人意?味深长道:“我身体?有问题他们也不介意??” 老爷子抓着杯子就?要扔他,“程宴洲,你他妈个小崽子!” 男人欠揍,“所以,你处理一下。” 老爷子冷哼,“……” 不久后,世家圈子里渐渐都歇了借由联姻攀附上程家的心?思,主?要是程宴洲软硬不吃,什么招也不接。哪怕在酒局上,男人也做得滴水不漏。 打扮美艳的倒酒小姐有意?无意?地瞄着主?位上的男人,程宴洲语气不善:“看够了?” 倒酒女郎红了张脸,欲拒还迎,“没…” 程宴洲轻嗤,“别人的东西要少看,看再多也不是你的。” 合作商出面缓和气氛,笑道:“程总,没听说你有人了?” “按理说,情场得意?,程总该高兴。” “是啊是啊!” 倒酒女郎手撑了下台面,“程总这样厉害的人,还能有不顺心?的地方?不如和我聊聊?” 桌上不知?谁起哄,“说说啊,我们没准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邵齐珩跟顾泽承听了,但笑不语。 倒酒女郎揉着嗓音,“程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