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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航乖乖地点头。 饭桌上摆着杏仁豆腐、油焖鲜蘑、雪菜黄鱼、银芽鸡丝,熠航将每样菜吃过几口,就看向顾云筝。 顾云筝满心笑意,知道他是惦记着自己刚才说过的桃花面。 春桃已笑盈盈地端来了刚刚做好的桃花面。 熠航先看了看,见一小碗面果然如顾云筝所说的那般,小馄饨浮在面条四周,呈花瓣形,看起来就很悦目。 他拿起汤匙,捞起一个小馄饨,吹了几下热气才送入口中。小馄饨很好吃,他眼睛微眯,唇角绽放出满足的笑意。吃了几个小馄饨,他又拿起筷子品尝面条,吃得津津有味。 他一举一动很是斯文优雅,用饭时一言不发,没有一丝不合规矩的地方。 顾云筝先前还有些担心的,想着霍天北一个大男人哄孩子时难免骄纵,下人也就有样学样的纵容,使得熠航养成一些坏习性,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熠航吃饱之后,推开碗筷,又由春桃服侍着漱口,这才对顾云筝说道:“真的很好吃。”语声很诚挚,有着一丝满足。 “那就好。”顾云筝笑道,“以后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记得给你一份。” 熠航很懂事地道谢,“谢谢四婶。”随即滑下椅子,爬到大炕上,到了霍天北身侧,“四叔,你喜欢吃什么?” “我?”霍天北失笑,“没有特别喜欢的。”说着想起一件事,对顾云筝道,“我让人找了两个做药膳的,明日就能到正房。你别只顾带着他胡吃海喝,也要留心给他调理身体。” 肠胃不好的话,吃东西要忌讳的就多了。顾云筝忙问道:“肠胃没事吧?”之后不满的腹诽:什么叫胡吃海喝?她什么时候胡吃海喝了? “没事,只是有些虚弱,底子差一些。”霍天北揉了揉熠航的小脑瓜,叮嘱他,“你身体结实了,明年才好读书习武。” 熠航关心的是别的问题,“谁教我?” 霍天北笑道:“让贺冲教你吧,我有时间也会陪着你。” 熠航目前与霍天北最亲,却也知道贺冲对自己也很好,闻言欣然笑道:“好啊,好啊。” 霍天北又指一指顾云筝,“你四婶也是习武之人,身手了得。” “四婶很厉害啊。”熠航出于对霍天北的信任,语气笃定,又问,“那你和四婶谁更厉害呢?” 霍天北与顾云筝同时笑起来,前者没说话,后者则道,“当然是你四叔更厉害。” 很明显,熠航愿意相信顾云筝的说法,“嗯,四叔最厉害了。” 说着话,堇竹回来了,禀道:“秦姨娘回到房里还不安生,说什么要去见太夫人、二夫人,还叫嚣着要回秦府,奴婢找了几个粗使婆子把她看管起来了,她房里的下人全撵到后花园凉快去了。”之后才心虚地看了顾云筝一眼,“奴婢自作主张,请夫人责罚。” 顾云筝身边有沉稳练达的李mama,有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春桃,其实就缺一个做派生猛的,闻言轻轻地笑:“是她自作自受,你做得对。” 堇竹垂首,保证道:“这次实在是没想到秦姨娘会闹成这个样子,日后遇事奴婢会先请示夫人。”之后又道,“方才在门口遇到了思烟,她说有事禀明夫人。” “你服侍侯爷、五少爷,我去看看。”顾云筝转去西次间,将思烟唤到面前。 思烟十六岁了,中等个子,粉面桃腮,笑起来甜甜的。进门来屈膝行礼,这些日子也看出顾云筝是个不喜绕弯子的,直言道:“奴婢刚刚听说,吴mama、梁mama奉了二夫人指使,要在太夫人寿宴前给您使绊子,夫人交给她们的请帖,怕是不会送到各府。” 原来是为这事。如果顾云筝事先没有考虑到,思烟的话不亚于雪中送炭,可惜的是她已料到,并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思烟原以为顾云筝会焦虑、恼火,从而对她看重一些,却不想,面前人出奇的平静,倒显得她多事了。或者,是夫人如侯爷一般凡事不动声色?不论怎样,夫人总要想法子解决此事的,她静观其变就是。由此,行礼退下。 熠航与霍天北说了好一阵子话,才由堇竹服侍着洗漱,与顾云筝一起歇下。 没有霍天北在眼前,熠航就不会主动与人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 这是因为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惊吓所致。顾云筝不用问也猜得到,便拿过书来做样子,给他讲故事。 熠航早就睡了一觉,全无睡意,一直静静聆听。 顾云筝讲完自己记下的几个故事,见他还没睡的意思,只好认真看着书页,快速看过内容,继续讲给他听。 熠航一直不吭声,顾云筝不免担心他听不懂,或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讲给他听,便停下来问他:“熠航,你喜欢我讲故事给你听么?” “喜欢。”熠航诚实地答道,“很好听。” 顾云筝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从心底就不喜欢且不愿接受,可就麻烦了。到这种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回想小小的他搂着自己要这要那的情形。可在那时,她是云筝,他是唯扬。如今她是霍家四夫人,他也已更名为熠航。 将近子时,熠航才沉沉如梦。 顾云筝已经口干舌燥,去外面喝了杯水,见霍天北还在伏案忙碌,打趣道:“侯爷若是忙到太晚,不妨就在大炕上歇下,省得与我们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