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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们要是再敢去打扰她伤害她,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短短一句话却把所有人都给吓住了。 别说季家其余人了,就连那个强硬蛮横了一辈子的季老太太,也在自己孙子的威逼下,怕得抖成筛糠。 前日她求到季家,跪在季老太太面前请求让她进季家的门,让她照顾季知行……季老太太看着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没有吹拉弹唱,没有爆竹鞭炮,甚至连一身像样的新娘衣裳都没有,她只是梳了一个新娘头就这样进了季家门。 起初季家人还以为她真的能说动季知行,所以即使对她再不满意也没有怎么为难她。 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以为季知行再恨她,但他本性善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在成婚当日让她下不来台,哪想到……那个男人连门都没开! 她在他门前站到半夜,最后甚至都给他下跪了,也没能让他变得心软! 也是那晚—— 她才终于明白季知行是真的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润敦厚,心中怀揣着善意的男人了。 可她已经没办法了。 她把所有的脸面、名声、尊严都踩在脚底下才换来一个嫁给季知行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她现在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只要季知行能起来,无论她做什么都好! 就算真的一辈子当妾,让她给霍如想磕头下跪求饶道歉也可以! 只要季知行能够变得和从前一样。 她想嫁给这个男人就是因为他和峤山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如果有朝一日季知行也变得和那些男人一样颓废、无所事事,那她做了这么多谋划这么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付进去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今日她瞒着所有人来找了霍如想。 “如想,如想,你就答应我,答应我去看看他,劝劝他,让他变得和以前一样,只要他能好起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林月就跟疯了似的,“我知道你恨我,我现在已经给你跪下了,如果你不满意,我再给你磕头好不好?” 她说着突然松开手,砰砰砰连着磕了好几个,磕得额头都冒出血了才重新紧抓住霍如想的衣裳。鲜血与泪水交叠,她仰头看着这个她从前看不起的女人,哀求道:“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你去劝说季大哥!” 霍如想也被林月这番动作弄震住了,她没想到林月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可不远处的指指点点却让她回过神。 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着林月给她下跪磕头,就仿佛她才是做坏事的那个人,刚刚才因为林月产生的一点可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有些生气。 但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没办法对她做什么,只能继续抿着唇,看着林月冷声,“你松手!” 可林月却仿佛知晓她的性子,霍如想越是这样,她越是无所忌惮,不仅不松开,还哭得更加响亮,恨不得身边那些人一道逼着霍如想随她离开,还真有几个人被她鼓动了,对着霍如想指指点点,说一些冷言冷语的话,就在林月觉得差不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然后是一道劲风,林月心下一凛,刚刚转过身就瞧见一条长满倒刺的鞭子以及一只马头。 “啊!” 她被吓了一跳。 那马儿见她这般不大高兴地朝她喷了个气,甚至还抬起了马蹄,吓得她脸色惨白立刻瘫软在地上,握住霍如想衣摆的手也顺势松开了。 霍如想也因为这番变故抬起头,这匹马…… 赤电? !!! 她心下一动,顺着马儿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盘踞在马背上的阮靖驰,他一身鲜艳红衣,高马尾,手握马鞭,端得是意气风发,周遭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看着他倨傲的脸都不敢再出声了。 她却高兴喊道:“阮小公子!” 阮靖驰看着她惊喜万分的脸,难得挑了下眉,见惯了她平日总低着头在他面前的样子,没想到她还能这样笑。 他手中的马鞭仍指着林月,朝霍如想懒懒发话,“过来。” 霍如想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候看到一个熟人,虽然这个熟人脾气是坏了一点,但她还是立刻听话的跑了过去,就站在赤电旁边。 阮靖驰住在霍家的日子,赤电的一日三餐全是霍如想照料的,看到霍如想过来,他立刻亲昵地转过马头去蹭她。 霍如想也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安心了不少,嘴角抿开一条弧度,抬手去摸赤电的头。 “这是谁?” 阮靖驰扫了眼依旧瘫在地上还未回神的林月,不认识,转头问霍如想。 霍如想闻言,轻轻咬了下唇,低声说,“我表哥的妾氏。” “你表哥?” 阮靖驰挑眉,依稀记得她有婚约,对象便是她的表哥,又见霍如想这个神情,心下一沉,“她找你什么事?” “……她想让我去看看表哥。” 霍如想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少年冷笑出声,“真是笑话!” 他手中马鞭狠狠甩了一下地面,那上头的尘土纷纷扬起,林月刚回过神就被尘土盖了满脸,她一面挥舞一面咳嗽,还不等抬头,就听头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做什么,以后再敢来找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