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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反派没对她说过,但她隐隐感觉出来,白烬尘还是尽量不要出这个院落来的好,总觉得,这府上的人,对这对母子,偏见不小呢。 理完芹菜,留下一句“看着点螃蟹火候”,莫晞便出了门。 日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下来,莲池中波光粼粼,红莲灼灼耀眼,莲叶碧翠欲滴,上边还有几颗晶莹滚珠。 莫晞矮下身,伸手去够那株稍稍离岸近一些的,却仅堪堪触到叶缘,深吸一口气,又试几次,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额角不住淌汗,午时的太阳跟火球似的,莫晞被烤得心烦意乱。 默念静心,身子又朝池子探出一些,眼看就要抓住那笔直茎干,好巧不巧,一阵风刮过来,将那株莲生生吹离她指尖。 莫晞:“……”突然有一种想把这个池子掀了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那株莲晃荡回来,她眼神一下儿凌厉,手猛地一抓,总算将那莲叶拿下。 与此同时,却感到身体一下儿失重,堪堪就要跌进那池水中。 千钧一发的时刻,领口蓦地一紧,竟是被一股子蛮横的力道扯了起来,力挽狂澜:“姑娘这是在作甚呀?”声音铿锵有力。 一眨眼的功夫,莫晞扑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掌下是蓬勃紧实的肌rou,仰头,瞧见一张温和如玉的面庞,是金刚芭比。 莫晞愣了一瞬,从她怀里出来,捏着那张莲叶道:“采莲叶,今天午饭,我准备做荷叶粉蒸rou。” 见此,金刚芭比挑眉,一旋身,脚踏清波,轻轻扬手,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数株莲叶都摘到手中。 紧接着,她又踏回到岸上,揽住莫晞的腰,以一种非人族能够企及的速度狂奔向西苑方位。 “快溜!别被府中的人发现啦!” 莫晞目之所及的景物在疯狂倒退,头顶撑着好几片清新翠绿的莲叶,覆下一片阴影。 金刚芭比撞钟一般有力的声音中,隐隐藏着一抹温柔:“日头太晒,姑娘切莫晒黑咯!” 恍惚之间,莫晞不经意间抬头,瞅见一张温柔似水的脸,金色阳光照耀其上,留下一圈柔和的光。 “咋啦?”余光注意到莫晞,她低头,面上带着笑。 莫晞也笑,摇头:“只是觉得,阿姨您有一颗细腻的心呢。” 闻言,金刚芭比飞扬的脚步一滞,关注点不在莫晞的称赞,而是那声,阿姨。 哎呀哎呀,虽说她几百岁年纪,但妖族容颜不老,就算她带着自家儿子出去,人见了,约莫也只会以为是一对姐弟,这姑娘,怎么老是把她喊老了捏? 她掐一把小姑娘的腰:“叫jiejie。” 莫晞:“……” 金刚芭比风风火火揽着莫晞拍开西苑大门,放下臂弯中的姑娘后,又取下背上包裹,解开,里头赫然是两个小瓷瓶、两个油布小包。 “姑娘,这给你的!”她将那两个油布小包扔给莫晞。 莫晞动了动鼻子,嗅到了食物的香气。心道,这一趟,金刚芭比竟然还给自己带了午饭。 两包鼓鼓的、绳捆起来的油布包,让她产生那么几分拆礼物的错觉,心情有些微妙,扯开麻绳,掀开一角。 白切鸡,另一包是酱牛rou。 还热乎着,显然是刚买回来不久。 莫晞食指大动。 “乖儿子啊,快来瞧瞧娘亲给你带了啥好吃的!” 金刚芭比一声吆喝,白烬尘放下剁rou的菜刀,洗净手,撩开小灶间墨蓝色门帘。 看到桌上那两个小瓷瓶,他心中大致了然:“娘亲这回带了什么药给阿尘?” “这个,红瓶的,鹤顶红;这个,绿瓶的,牵机药。”金刚芭比把两瓶药塞给白烬尘,“味道我都尝过了,鹤顶红一入口虽有些辛,但后来慢慢又有些酸味儿,味道还成。至于这牵机药……太苦了!你若是不喜,就扔给娘亲吃!” 白烬尘依次打开那两瓶药闻了闻,想到先前娘亲对他说过的话:“这些,都是毒药?” 以往他只当娘亲每次给他的药是调理身体的,但现在,他却觉得,约莫都是帮他补充灵力的毒药。 金刚芭比点头:“娘亲这一趟捉妖,收获不少,得了不少赏钱,特地买了最顶级的毒药!据那药铺老头儿说,鹤顶红一入口便无可救药,而那牵机药服用后,会浑身痛苦痉挛而死。也不晓得,那老头儿有没有诓我……” 白烬尘从绿瓶中倒出一粒褐色丹药放嘴里嚼,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似金刚芭比说的极苦是假的:“唔,阿尘的确觉着精神头有些好转,娘亲应当没被骗的。” 见自家儿子喜欢,金刚芭比也没多想,摸着后脑勺开心乐淘淘。 而在一旁围观母子二人把毒药当糖吃的、普普通通凡人之躯莫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下定决心离这两瓶毒药远远的。 她把莲叶拿进灶间洗净,又把白烬尘没剁彻底的猪rou三两下剁烂,撒入盐、胡椒等调料搅拌腌制。 这时,她听到外头母子二人隐隐在谈论什么“没找到”、“下午再寻”、“不妨事”。 梭子蟹蒸完出锅,她把锅重新刷一遍,放入米炒香,出锅后放入石臼和辣椒一块儿研磨,再和猪rou一起拌匀。 “姑娘,我们来帮你忙。”二人似是闲叙完了,进来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