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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哭,本座现在便挖了你的眼喂狗。”俯视所见的女子面颊蒙了通红,满面不耐的傅晚韫瞬间怔了怔。 ……好熟悉的感觉。 见那双阴狠的赤眸覆了层微乎及微的茫然,许意棠的心头忽然起了一层奇异的灵光。 “砰——”只是耳畔忽然传入一道重物坠地的声音,将她未来得及抓住的灵光直接打碎。 出于强烈至极的防备心,傅晚韫第一时间望向动静发出的方向。 是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树,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位……勉强算周正的锦袍青年。 正是躲在古树间眼见傅晚韫一把屠神废了他精心安排的两只山君,大肆唾骂一番废物不中用后,全然当傅云泽的劝阻为耳旁风,决意跳下来要给傅晚韫一点颜色瞧瞧的白虎道嫡公子裴夙。 其实最引他动怒失智的是,那身姿曼妙、玉骨冰清的小娘子是他看中的第一百零一房小妾,旁人也配碰他的所有物吗? “啧啧,”见他盯中的小娘子被浑身阴寒的白衣郎君单手钳住脖颈,满含油光的面庞写满愤怒,“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公子的人都敢动,当真是活腻了!” 他一边丝毫不顾傅晚韫闻言黑了一个度的脸色,一边骂骂咧咧便要上前对许意棠动手动脚。 “闭嘴,”没等他靠近,傅晚韫只嗤笑着懒懒道,“本座不喜重复二次出声。” “郎君……”前有傅晚韫邪声威胁要挖她眼 后有裴夙那眼神毫不掩饰垂涎之色的人盯着,许意棠着实觉得整个人不太好。 然而为了大局,她只能尽可能忽略裴夙那等好色之徒的眼神侵扰,不动声色挪动脚步与裴夙的距离近了些。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刚愁没法子将傅晚韫拐到那潭黑水清醒一下,正好有不长眼的炮灰撞上来供她驱策。 于是乎,许意棠敛了蝶翼般轻灵纤密的睫羽,仿佛不敢与傅晚韫正面对视,“郎君……你别生气,别管他,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说是仿佛,实则她心下是真生了畏惧之意。 原主说想要逆天而行,改了前世被傅云泽cao纵的命运从而活下去,唯一的法子便是把傅晚韫当金大腿来抱,想尽法子接近并让他答应娶了自己。 ……但是原主就真没想过给她安排一个脑回路不那么血腥的人吗? 结合原著以及识海当中原主前世的记忆,眼下最可行的法子唯有以柔克刚四个字。 也就是说……走娇软美人道路,将傅晚韫这等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以求在剩余的两月之余答应娶她,才能彻底扭转前世家破人亡不得好死的悲剧结局。 只是……装乖巧博好感可真为难啊 尤其是在这等被魔道禁锢神智的魔头面前。许意棠默默在心里欲哭无泪。 “离开?”傅晚韫低低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神落在嚣张跋扈的裴夙身上忽然有些古怪,“本座允许了吗?” 说话间,只见他的袖间有红光一闪而过,刹那便直愣愣向裴夙的喉间刺去。 哪知距离裴夙覆了层厚厚油脂的喉结只剩毫厘时,弯刀本该准确无误刺入的方向去没了对象。 拂袖收了弯刀,他习惯性凝眉 ,上挑眼尾如盛开的三春桃花,绮靡至极,艳丽至极。 “不想死便给本座滚出来!”他微微勾了勾唇,不自觉抬手放置眉心当中。 哪怕被不知如何动作的裴夙钳制,还是留出几分注意力关注傅晚韫的许意棠,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 要完。 原著里写到傅晚韫受无修道控制的最终发狂阶段,便是有意无意抬手揉了揉眉心。 并非害怕自己失控,而是忧切自己不会彻底失了控。 看来必须速战速决把他引入那潭黑水了。 “郎君……”打定主意,她吸了吸鼻子,刻意从这位颇为自恋的白虎道公子下手。 至于为何她能认出裴夙的身份其实也不难。 原著当中的傅云泽简直不是人,在她和亲长安的第二个月,恰逢唐帝的万岁节,这位裴夙公子与北祁皇族一道前来,大庭广众之下对原主一见倾了心。 完全不顾她太子妃的身份,公然向唐帝提出把原主送给她的无理要求,结果不用想便被唐帝义正言辞拒绝。 倒不是唐帝有多护这位儿媳,只是完全顾虑原主大楚嫡公主的身份。 若是违背人伦天理把当朝太子妃送给北祁的区区一个江湖势力,岂不是显得大唐有多弱势? 而且原主哪怕再不被楚帝宠爱,总归是端慧太子放在心尖儿上疼宠的meimei,容不得任何人欺辱原主。 大唐各方面实力虽不逊于大楚,但也没有必要与大楚未来的皇帝闹掰。 这一点傅云泽不会明白。 偏偏他起了歪心思 ,差点要将原主送上裴夙的床讨好北祁,还是原主以死相逼才作罢。 本以为生活就此平顺,可惜没多久实在心疼放弃她这张倾城倾国脸蛋的傅云泽,通过施针把她送给了傅晚韫。 飞速回忆剧情到这里,许意棠硬生生忍了想当场砍了傅云泽以消心头之恨的冲动,只管思索如何利用这位裴夙公子带她入黑潭。 “竟然是本公子小瞧你了!” 终于瞧见两只山君被活生生折磨到死不瞑目的尸身,裴夙心下一冷的同时,坚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与此魔头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