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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乔乔一脸冷漠:“每个人都要交,你自己做。” 覃越换了一副背靠座椅,翘二郎腿的姿势,同时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圆珠笔。 “我不会做。” 原乔乔说:“不会做,找别人教你。” 覃越把课本抛起来,又接住。 再抛起来,再接住,然后一根手指顶着书页,转了一圈。假装看不到她。 原乔乔夺过他的书。 “作业。” 覃越抓起笔,往桌子上一拍,斜着眼,冲她打了个得儿,假装闲适自得。 “把你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不行。” “我的学习委员。” 覃越说:“这又不是考试,我又不跟你争第一,抄一下怎么了啊?” 原乔乔说:“你不是抄包丽丽的吗?” 覃越说:“她比我还笨呐!做的全是错。” 他退而求其次:“你不给我抄也行,你随便拿份看谁做的好的给我抄。” 原乔乔说:“我怎么能把别人的作业给你抄,你要抄,你自己找人说去。再说,你平时作业抄了,考试怎么办。考试可没人给你抄。” 覃越说:“我考试考多少分关你啥事啊?我考零分也不赖你,你就借给我抄一下,行不行?” 原乔乔说:“不行。” 覃越说:“那我不会做,你非要逼我做,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逼我生孩子也比逼我做作业靠谱一点啊。” 原乔乔就不给。 覃越就不做。 过一阵儿,他就跑到cao场上打篮球去了。作业嘛,自然有包丽丽帮他做。 第4章 许研敏 他就是白 少年人都是幼稚的。 那是成年人的看法,而少年人自己,常常不以为然。 原乔乔坐在沙发上,和许研敏聊天。 “我小的时候,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她像只猫一样,舒适地窝在许研敏怀里。刚洗完澡,两个人头发都还有些湿湿的。许研敏拿着遥控器,电视里播放着某个综艺节目。原乔乔把脚塞在他怀里,许研敏像抱小孩似的,宠溺地抱着她。 许研敏撸着她的脚丫子,像撸猫一样:“为啥?” 原乔乔说:“我学习好。我是第一名,我可凶了,男生都怕我。但我不好看,初中的男生,都喜欢长得漂亮的。” 许研敏说:“你肯定是小时候长得太黑了。” 原乔乔一本正经地辟谣:“不是的!我不黑,我只是皮肤黄!不过有段时间是好黑。有一年夏天,去苏州看我爸妈,穿裙子,天天在大太阳底下晒,晒的好黑。你知道我那会黑到啥程度了吗?我手背和手心,是两个颜色,脚板跟脚背交界处分明有一条线,上面结了一层黑壳。” “让你不要晒太阳。” 许研敏笑,手啪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晒这么黑!你看看我,多白呀!” 许研敏伸出手,挽起袖子,露出胳膊。 他就是白。 从头到脚,都是洁白通透。哪怕太阳晒的厉害,也只是发红,不会变黑。 原乔乔本身皮肤不黑,但跟他一比,就是两个颜色。只有化了妆,抹了粉底,才能表面看上去跟他差不多。 原乔乔说:“你那是天生的。” 许研敏对白很执着。他教导原乔乔:“多喝牛奶,多吃水果。我小时候就是天天喝牛奶,所以才长得这么白。” 许研敏有强迫症。他老觉得,原乔乔不白,是因为洗澡没洗干净!每次洗澡,就要捉着原乔乔,拼命给她搓。许研敏是北方人,拿那种北方用的搓澡巾,粗的跟砂纸一样,回回把原乔乔搓的哭爹喊娘,一个劲不要了不要了,缩在地上不肯起来。 有一次,原乔乔发现,他把自己背上皮肤都搓破了,都结了细小的血痂。 原乔乔气的找他算账,解开睡衣给他看:“跟你说了我疼疼疼,你还使劲,背都给我搓破了!” 许研敏看了,有些懊恼,赶紧说对不起,并发誓保证下次轻点。原乔乔觉得他有时候怪傻,但还是喜欢跟他一块洗澡。许研敏总是特别殷勤,帮她抓头发,冲水,给她涂抹满身的香皂,替她搓澡。 他搓到原乔乔的手,就说:“这小黑手哇!” 搓到原乔乔的脚,就说:“这小黑脚哇!” “真是个小黑妞。” 原乔乔从前,很忌讳别人说她黑。 但是这个字从许研敏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点宠溺的意味。他搓着搓着,自己都笑了:“我怎么感觉就跟爸爸给女儿洗澡似的。” 原乔乔顺杆爬,笑嘻嘻叫:“爸爸。” 许研敏哼地一笑,说:“瞅你这么黑,怎么搓都搓不白。以后要有个姑娘,我从小就给她搓。一定给她搓的白白的。” 原乔乔不太爱和许研敏聊自己的童年。 说起童年的事,她常常是轻描淡写。她只是偶尔,像聊闲天一样,跟许研敏提几句:“我从小跟我爸妈关系就不好。” 至于怎么个关系不好法,却从来不会详叙。 在原乔乔看来,有些事,即便是朝夕相处的伴侣,也是不能说的。她自尊心很强,不能把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过往展示在爱人面前。 原乔乔幼年,时常会经历一种噩梦。 她常常在熟睡中被一阵又一阵的噪音吵醒。哭声,打骂声,床和茶几被晃动,茶盅、杯子等器皿摔砸在地上的碎裂声。她惊恐惶惑地睁开眼睛,看到父母拉开灯在屋里打架。揪着膀子,不停地撕扯,挥拳头,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