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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聂然什么都答应沈黛,“不笑了。” 沈黛说不出聂然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总之……心悸。 扑通扑通狂跳,跳出嗓子眼。 聂然的眉眼是浸润过浓墨的,淡然之处,也有风骨。 是真好看。 “嗯。”沈黛挪开眼,望望天和远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把心放回去,“天真好看。” 要命了要命了,鬼知道这尴尬的氛围是怎么来的。 聂然哪里不知道沈黛在逃避,她垂眼睫笑了笑,无声孤寂,说不出来有多苦。 但能相见,便是此间唯一的乐事。 为她肝脑涂地。 “是呀,天真好看。” 蔚远的天,还有近乎透明的月,随风走的云,舍不得带走全部光线的太阳。 天真好看。 聂然想。 ——若有神明在上,护她和天地一样。 ——长久顺遂,乐且安康。 也不枉她…时至今日。 * 聂然是知道叶乘风的。 她和叶乘风算是老同学,上辈子货真价实的三年高中,这辈子还有电梯上帮忙搬书这一点点小小的情分。 可是…叶乘风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冷酷、自私。 很爱沈黛,她看得出有多爱,偏执、占有欲一点儿没收,旁人眼里都清清楚楚,病态地把沈黛圈成他一个人的私有物。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面相白净的少年是后来折断沈黛双臂的魔鬼。 聂然看了看沈黛,下意识心慌。 沈黛疑惑撇撇头,不明所以。可这样的眼神……很让聂然安慰。 “你觉得…叶乘风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犹豫很久,才敢问。 聂然看不出这两个人会在日后有这样刻骨的交错。 她连想都想不到。 “叶乘风?”沈黛还需要想想那人长什么样,“有点…傻?” 今天墙下拦她的男生,看上去怪傻的。 “还有呢?” “还有?”沈黛憋不出来了,“我都不认识他,我对他能有什么印象?” “可能…是个好人吧!” “…”聂然失语片刻,又不抱希望地顺便提了提自己,“那…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沈黛语气顿了顿,“没病的时候还是挺好一人的。” 勉强得到“挺好一人”赞扬的聂然弯了眼:“然后呢?” 她满眼湿漉漉,带着憧憬和希望。 啧。 沈黛想,这人怎么这么烦。 “但你有毛病的时候居多。” 言下之意,大多数时候的聂然不是个好人。 聂然:“……” 行么也行。 偶尔还是个好人就很好。 * 白天云多天高,夜晚自然繁星如棋。 沈黛并肩和聂然走着,她欢欢喜喜到处乱逛,东剽一眼糖画,西瞄几眼牙签rou,小饰品商店里溜两圈,掰个兔子耳朵带带。还不忘往聂然头顶束个小青蛙的发夹。 出了校门,跟放出笼的鸟一样。 聂然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这样明目张胆的跟随,却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 “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沈黛眯着眼侧头看聂然,心情愉悦到飞起! “风都吹的人舒坦。” 夜晚凉风,抚起发丝,撩动眼睫,沈黛肆无忌惮。 “以前总和狗玩,”沈黛促狭,“后来没了狗,就觉得散步也没意思。” 她眼睛亮晶晶,几乎点名道姓。 今天为什么散步? 因为有聂然。 同比,聂然等于什么? 聂然想笑。 也就笑了。 笑起来风清,像是暖流从心间轰的奔涌而过。 沈黛至此对自己的颜狗程度有了更为深邃的理解。 忽生热气,耳间热了热。 侧脸迎风,薄薄的凉意吹熄了一边,沈黛转头,让风吹另一侧。 聂然知道沈黛很喜欢狗,并且有过一条大狗狗,叫波比。 是条金毛。 黏起人来,扑倒过沈黛很多次。 可她后来再没看沈黛养过任何小动物。 沈黛至死都在惦念波比。 房间里,软沙发边上的金毛等身玩偶,她一放放到了死。 聂然给她收拾…的时候,想起来的波比。自年少时,就陪在沈黛身边,和她风风火火也差点吓哭了好几个小朋友。 聂然不敢想“遗物”。 这个词晦气,却几乎是她上辈子全部的信念。 我们…再一起养条狗狗,好不好? 聂然在心底问。 唯恐沈黛拒绝,又把问题换成了——我们再一起养只猫猫,好不好? 可她辗转齿间,不敢说不敢问。 那样纠结的沈黛和这样纠结的聂然视线交互,于是两厢对望。 谁眼里都有万家灯火。 是和她们无关,却又置身其中的…融融烟火气。 聂然溺于其间。 沈黛耸耸鼻尖,问她:“要不然,我们吃顿火锅去?” “好。” 聂然也想吃火锅。 第11章 电影 火锅选的红汤。 吃得人浑身发起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