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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天道:琉璃你那么喜欢飘香居的糕点顺便也去多买一点带上路,以后要吃可就买不到了。 待琉璃口水啦啦的跑去小店的时候,他慢慢走到罗玄身边道:罗大侠,我与琉璃那日果真是没什么的说出来了,突然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解释得有点太突兀。 罗玄面容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事我昨日一时嘴快教训她的话有些说过头了 北冥天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琉璃趴在柜台上的背影,又看看罗玄注视着她的眼神,心下突然感慨,或许,琉璃的感qíng没有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绝望不由笑道:琉璃姑娘做事有点冲动卤莽,一路上,大概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的确也是曾惹下不少乱子,不过这一路行来,她都很努力的照顾我,也真是苦了她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第一个既然碰上了我,也算是缘分,毕竟是个孩子,我在心里始终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只是有时候,管教或许严厉了一点。 北冥天不由失笑,罗玄竟是这么想的吗? 罗大侠,琉璃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凡事或许应与她多商量,别总是以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她。还是罗大侠心中,一直太过介怀于当年的一剑莲? 罗玄一怔,他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与人相处啊 多试着朋友一样和她沟通吧,不要总是把自己置于长辈的位置。琉璃这个孩子,嘴硬心软,其实很简单很好哄的。北冥天嘴角全是笑意,身份有时候,真是最好的挡箭牌呢!罗玄或许自己,隐隐也有察觉吧。 琉璃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然后扔了一小包给娃娃:给你们路上吃哦!娃娃费劲的抱在怀里。她在一旁完全没听懂少爷和罗大侠说了些什么。 不看罗玄一眼:走吧!Letsgo!琉璃qiáng撑着一脸的欢笑。她多舍不得和他们分开啊!要是她死在了路途上,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呢? 罗玄一时间有些茫然,心道北冥天的意思是让自己哄哄她就好的么?可是,又该如何哄呢?正好看到旁边过来卖糖葫芦的小贩,便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娃娃,一传递给琉璃,他记得琉璃很喜欢糖葫芦的。脸微微有些烧红,自己在gān些什么啊?不过要他哄发脾气的小孩这种事,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买糖吃或许能行吧。 琉璃愣了好半天,慢慢接过来,罗玄也不说话,看都不敢看她,一脸的不自在。琉璃心下一丝温暖又一丝好笑,他是在向自己要求和解吗?哼,才没那么容易呢! 她弯下腰把糖葫芦递给娃娃:我骑马一只手不方便,还是娃娃帮我吃掉吧!说着跨上马往前飞驰而去。 娃娃一手一个糖葫芦,迷惘的看看罗玄,又委屈的看看北冥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就觉得气氛怎么怪怪的。 罗玄叹口气骑马也追了上去。北冥天抱着娃娃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糖葫芦一人一口的吃得不亦乐乎。唉,罗玄还是只把琉璃当孩子啊! 出了城好几十里,他们要分开了。琉璃把娃娃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好几遍,亲上亲下亲得全是口水,娃娃想最后一次就委屈一下算了,便也任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蹭在自己身上。 罗玄淡定得多,他一向心无挂碍,所以也根本从来不为什么分别而伤感难过。 分道扬镳之后,罗玄和琉璃二人的路程走得更艰难了。本来就没话说,现在面面相对更加尴尬。琉璃和他一人一匹快马,琉璃要qiáng还总非要跑在他的前面,罗玄便让着她。其实琉璃,只是不喜欢总是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罢了。 接下来的一路他们话甚少,琉璃其实气早气完了,可是二人都没和好的契机,又放不下身段先开口。就一直那么冷冷的僵持着。 罗玄的毒发越来越密集,那以后寒毒发作,琉璃尽力帮他保暖,热毒发作就很有教训的离他离的远远的。药虽然带了很多,但是就香红糙已经基本上枯萎,能作药的不多了,于是只能靠琉璃自己上山去采。 栈道上偶尔会有一些客栈,有些晚上他们就在山谷中过夜。天越来越冷,马儿也换了几匹,路越来越难走了。 那日罗玄毒发在客栈里休息,琉璃照例上山采药,四处越来越荒凉,药越来越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株居然在崖边,山石松软,还没等她够到就滑了下去。她的轻功也仅仅是在平路上借着仙人走发挥点速度,在空中根本就无济于事。一路顺着陡峭的岩体往下滑着,她右手握着香红糙不放,左手死命抓住一路上的砂石枯糙,不让自己掉下去。可是仍然滑了好远,终于抓住一节枯枝停了下来。手上已经是血ròu模糊,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刮伤。费力的一点点往上爬着,爬一点,实在坚持不住了,又往下掉一点。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衣服被鲜血都染透了,全身没一处完好之处,尽管努力的护住脸了,下巴还是有被刮伤。 房间里她疼得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团,累得迷迷糊糊的昏过去两次,才爬起来给自己止血。到处涂满了伤药,刺骨般的锥心疼着。换下已经破烂到不成样的衣服,然后虚弱的对着手机镜子中的自己苍白无力的笑着给自己打气!不过都是皮ròu伤而已。不要让玄哥哥担心,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没用或者累赘。坚持就是胜利。 第二日罗玄见她下巴上有一点擦伤,几次想问就是开不了口。策马的速度也慢下来变成总是在自己身后跟着,脸色苍白体态虚弱,道琉璃是受不了天山脚下逐渐寒冷的天气。心想得多为她准备点御寒的衣物。 二人几个月行来,先是有福顺,后是有赵祥吉,再后来又有北冥天和娃娃,从未有过这般清冷疏离。罗玄知道不光是因为那时醉酒之事,主要还是因为他勘破琉璃对自己的满腔爱意。一时之间,二人不知如何相处。 沿途已经没有了人烟,开始有了风雪。罗玄担心琉璃身子,走走停停。 突然毒发,罗玄失去控制,从行进中的马上便摔了下去,而旁边,狭窄的路旁边,是乱石的斜坡。 琉璃上次伤得有些严重,这两日硬挺着也还是撑了过来。为了不被罗玄发现骑马也总是在他后面。突然看见罗玄摔了下去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直觉的便向他迅速扑去,抱住他,尽量护住他的身子,然后一起往山坡下滚了下去。太陡的缘故,琉璃血气翻滚,根本就抱不住他,两人被石头一搁,分了开去,琉璃先滚到坡底停了下来,看到罗玄前面便是一粗大的半截树桩,眼看便要撞上去,已经颠簸的肝胆剧裂的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力跃起,在他马上就要撞上去之时,垫在了他身下,坐了堵ròu墙,可是受冲击太过qiáng烈,兀的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昏死过去。 罗玄寒毒发作,意识还十分清醒,这个傻孩子,不要命了吗?惊慌失措的探她脉搏,竟然已虚弱至此。受了这么重的伤么?天上又飘飘扬扬的下起雪花。罗玄放眼望去,群山之间竟然是如此荒芜罕迹。毒愈发剧烈,冷,真的好冷。难道,他便只能眼睁睁如此么?他用力想要挣扎着起来,或是输点功力给她,竟然是半点也不能动。白茫茫的雪越来越大,罗玄看着琉璃苍白的脸简直比雪还要白,而那血红的鲜血又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心下巨痛,拼命的运功,也不管反噬有多严重,终于直到那片白茫茫还有极度的寒冷将他完全的覆盖。 他又自伤七分,只是为了加速让毒xing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仍然发现自己几乎快要被大雪掩埋,疯狂的刨开积雪露出里面的人儿,自己有先天罡气防身,她却是没有的,哪经得住如此严寒,探她鼻息,还好一息尚存,这才想起赵祥吉给了她辟尘珠,不禁感天谢地。 把仅存的一点功力也全部输给了她,然后背着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爬着。好不容易回到路上,两匹马儿在前面不远处突出的一块山崖下躲避着风雪。见到主人轻轻啼鸣。 罗玄轻叹口气,骑上马把琉璃抱在怀里往前面赶去。他如果没记错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一所木屋,备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为上天山的来往之人和一些猎户休息落脚,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所幸没费多大力便找到了。罗玄急急忙忙生火,让屋里暖和起来,然后给她疗伤。伤口虽多,却都只是皮ròu伤,但太过虚弱,需要好生调养。罗玄调了一些丹药给她对水喝了。然后找出金创药给她敷伤口。小心的给她脱去披风和外套。 医者之心,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芥蒂,众生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具皮相。 但脱到琉璃只剩一件内衣,见她穿的却不是一般女儿家的肚兜,而是胸衣,一时间却也忍不住血气翻涌,连忙又把衣服拉了回去。却突然觉得不对,拉开一看果然到处都是细密的伤口,擦伤刮伤,勉qiáng结痂,此刻又全都绽裂出血来。心中大惊,这又是何时受的。 细细想来,每次自己毒发吃的药心里这才猜了个大概。而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么?他苦笑起来,心里微微痛楚着,称什么绝代神医!对她,竟然疏忽大意到这种程度吗? 根本无从下手给她涂药,化了冰雪,烧了一大桶水,撒上药粉,闭着眼睛把她扔了进去。然后又闭着眼睛把她捞了出来,小心的用大衣包裹起来。看她昏迷中仍疼的身子缩做一团,也舍不得把她放在g上,便抱在怀里暖着她睡了一夜。 第39章天山仙境 浩浩西来,水面云山,山上楼台,山水相辉,楼台相映,天与安排。 柔qíng就云山动色,酒杯倾天地忘怀。 醉眼睁开,遥望蓬莱,一半烟遮,一半云埋。 罗玄醒时,琉璃仍然没有醒过来。要是她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在罗玄怀里温暖一宿的一刻,肯定郁闷的想撞墙死。 罗玄见她呼吸平稳,没什么大碍,这才起身去煎药。他的毒已经恶化到每天一次了。热毒快要发作,他需要早些做好准备,到外面冰天雪地去降降火是正好,他不由苦笑。 离八月十五只剩三天。以琉璃的身体是定然不能带她上山。自己目前的功力,仅相当于一个平常的练武之人,能不能取到蛟龙血,也全凭侥幸了。 是福是祸倒也无关紧要,生死他也并不是说有多在乎,只是生为医者,自然是把生命看得颇为珍贵的。大道无为,他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但求尽本分就是了,又何苦连累他人? 在外面熬过热毒,因为上次自伤太过严重,加速了毒的恶化,心肺皆损,现在抵抗力更弱了,难受较过去也更为qiáng烈。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迷迷糊糊就到晚上了。风雪已经停止,满山银装素裹,接近玉盘的月儿高高挂在宽广浩淼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