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换药
微苦的药味在冬日冷凝的空气中缓慢地晕散开,南乔一边煎着药,一边在心中暗暗感慨。 百音阁中能为喻殊冲锋陷阵的大有人在,只是受了伤便有阁主亲自服侍的待遇,怕是只有九阙才有。 九阙前些日子在坛场受了箭伤,这一箭堪堪避过了心脏,伤势极为凶险,若是再偏一寸,就算喻殊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从阴曹地府把她给捞回来了。 九阙回了百音阁后,千瑟碍于喻殊的原因给她配了药,煎药的活则落在了南乔身上。这些日子里,喻殊没有要务在身的时候,一般会在约定好的时辰亲自来找南乔取药。 是以才有了南乔方才的感慨。 南乔煎好了药,将它端给喻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见喻殊挑眉,南乔低头笑了一笑,“昨天我去西阁第八间看望过九阙,她向我提起药太苦难下咽,我今日便替她包了两颗蜜饯下口。” “你倒有心。”喻殊接过南乔递过的纸包,“辛苦了。” 喻殊拿着药去西阁第八间的时候,九阙正坐在床榻上发呆,她听见瓷碗被置在桌上的一声轻嗒,回过神来。 她看向案上黑糊糊的药,捧起碗闻了闻, “今天又往里加了什么,怎么更难闻了” “加了一味当归。”喻殊见九阙一脸的不情愿,声音冷冷淡淡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看你真是愈发出息了,连箭都敢去挡。” 之前她伤得奄奄一息,喻殊没和她多说什么,眼瞅着她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喻殊果然来找她算账了。 九阙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同他硬碰,索性不作声,将碗里的药一口气喝了,苦得脸都皱成一团。 许是喻殊嫌弃她这副模样瞅着难看,又或是良心发现,他将南乔给的纸包丢进她怀里,“南乔给你的蜜饯。” 九阙捻起南乔包在纸中的蜜饯,吃了一颗,给出的评价和喻殊一模一样:“她倒有心。” 她吃完了蜜饯,又在榻上坐了会儿,见喻殊仍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试探着开口赶人: “我要换药了。” 喻殊从善如流地在床沿坐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这个发展,和她原先预想得不太一样。 她抬眸与他对视,静默了几秒后,她笑起来,“我伤势未愈,确实不太方便,阁主屈尊纡贵,帮帮忙” 她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分明该是落于下风的妥协,但不知为何,这样的动作由她做出来,总有一点不输阵的意思。 九阙爱找麻烦,不仅给别人找麻烦,也给自己找麻烦。 不计后果,并且不择手段。 在喻殊眼里,九阙才是她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个亡命之徒,可她偏要说他豪赌。 反咬一口,她最在行。 喻殊哂笑,解开她的衣裳。 轻薄的衣服布料从肩头落下,九阙的左胸至后背一圈都裹着包扎伤口的麻布,纵横在娇嫩的皮肤上,边缘隐约透出一点红痕,勾勒出左乳丰腴的轮廓。 喻殊熟练地解开她身上的麻布,避开没看她的伤口,转头便拿起干净的布条,涂上金疮药,给她一层一层地裹好。 他偏凉的手无意间擦过九阙敏感温热的乳尖,每次都仅是短暂的刮蹭而过,却仍让九阙觉得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待喻殊给她换完了药,总算是缓过一口气,“你” 她没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深吻堵了回去。 喻殊一边吻她,一边揽住她光洁的后背,用有力的臂膀将她带进怀里。 他落下的吻像是疾风骤雨,九阙浑身无力,根本躲不开,只能将手抵在二人之间,勉强拉开一点距离,才不至于碰到她胸口还隐隐作痛的那道箭伤。 她就像一条从海里被喻殊捞上岸的鱼,呼吸困难,缺水难耐,只能同他交换彼此口中的津液,求他渡自己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喻殊的吻从她的唇上绵延至耳畔。 她感觉到他在耳边的气息。 就好像一阵咸涩的海风。 他问: “为什么要挡下那一箭” 祁宣帝在祭天时遇刺的消息被压了下来,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更没有证据指向这是喻殊所为。 他本事通天,足以置身事外,没在其他人手上落下半点把柄。 只除了九阙。 九阙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从濒死的窒息感中活了过来。 她艰难地抬起腿,勾住他的腰,侧过头,将唇贴上他的耳根,气息不畅地反问: “为什么想杀了祁宣帝” 本单身狗悲催地蹬着小破车回来了,还是没赶上情人节。 给阁主吃rou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