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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02节

    朱棣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亦失哈一眼。

    亦失哈会意颔首道:“奴婢知道了。”

    朱棣这时才又看向张安世道:“可是……他们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张安世很是淡定,道:“陛下别急,还有个崔英浩呢。”

    朱棣冷哼一声,随即就道:“将这个奴婢的筋给扒了,朕要他给朕开口。”

    那崔英浩,直接被人拖拽到了一处偏殿里。

    到了这个时候,张安世可就不客气了。

    在金妃的面前,张安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原本以为,自己已有些癫疯,可见识了这位金妃后,才知道世上真有疯子。

    亦失哈特意来做帮手,谁晓得这亦失哈下头的宦官们,论起用刑,可比锦衣卫竟还专业。

    只一会儿的工夫,这崔英浩便已痛不欲生,他哀嚎着,因为痛苦,而颤着声音道:“招,奴婢都招……奴婢什么都招……”

    说着,他磕头如捣蒜,却是边道:“奴婢并不信白莲教,却是随金氏一道儿受朝鲜国派遣,作为朝贡之用。奴婢和金氏,都被打发去了北平王府,本以为,这一辈子,大抵也就如此了。可此后,金氏越发的飞黄腾达,她在宫中地位水涨船高,那朝鲜国……自然与有荣焉。”

    他看了一眼张安世,接着道:“因此,朝鲜国的贡使来京城之后,特意说,金氏的家人,已在朝鲜国受了厚遇,她的父兄,都做了官。还教奴婢,也要在宫中好好的侍奉金氏,还说……还说……我在国中的兄弟父母,自然也会受到照料。”

    “此后,金氏总教奴婢去办事,奴婢自然清楚,自己在宫中,还有在自己的老家,都需仰仗着金氏,因此,一直尽心尽力。他经常教我去京城外头跑腿,每一次,都教我夹带各种经书还有一些书信出入,外头给奴婢经书的人,往往也对奴婢大方,动辄便赏赐奴婢许多银子。”

    “奴婢从此办事,更加的卖力……”

    张安世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突的定定地看着他道:“前些日子,你也送过东西吗?”

    “送过。”崔英浩连忙道:“送了一个包袱。”

    张安世眼眸微微张了张,道:“多大的包袱?”

    崔英浩试图想要比划,张安世却道:“来人,取不同大小的包袱来,让他来指认。除此之外,教人搜一搜金妃的住处,是否有这样的包袱。”

    崔英浩却很是笃定地道:“这包袱一定不在。”

    “为何?”张安世步步紧逼地道。

    崔英浩道:“金妃一向很小心,即便外面送了什么东西来,事后都会吩咐奴婢丢到皇城湖里去。而且奴婢每一次帮他丢的时候,都发现那里头的东西,其实都已烧得差不多了。”

    张安世眯着眼,再不作声。

    片刻,宦官取来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袱。

    崔英浩看着这不同的包袱,猛地指向一个西瓜大的包袱道:“那包袱就这样大。”

    张安世继续追问:“还有什么特征?”

    崔英浩认真地想了想道:“里头似乎是什么坛坛罐罐,其他的,奴婢……也不敢看,他们会在包袱的外头,贴一张符箓,这符箓只有金妃可以撕下,若是送到她的手里,便已撕开了,她便知道奴婢偷看了,奴婢哪里敢。”

    张安世回头看亦失哈,道:“这些日子,金氏可有在内宫走动吗?有没有关于出行的记录?”

    亦失哈思索了一下,便道:“还真有。”

    当下,便吩咐宦官取来。

    亦失哈道:“宫里不比其他的地方,这宫里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案的。”

    “听说陛下去后妃那儿睡觉,那啥了几次,也有记录,是吗?”张安世好奇地道。

    亦失哈咳嗽一声,翘起兰花指,点着张安世:“威国公你真教人讨厌。”

    身后的伊王朱(木彝)却突然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问我,问我……”

    张安世却正经起来,不理朱(木彝)。

    朱(木彝)大为沮丧。

    很快,便有人取了一个簿子来。

    张安世低头,看着簿子,细细看过之后,才突然脸色更加的凝重起来。

    他皱着眉头道:“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入他娘的李喜周,这混账王八蛋不得好死!”

    说罢,张安世的表情越加的阴沉,他猛地看向崔英浩道:“你可知道,现在……你不但自己完了,便是你在朝鲜国的父兄,也要跟着你一道命丧黄泉!没眼色的狗东西。”

    崔英浩听罢,顿时打了个哆嗦,忙惊恐地道:“奴婢……奴婢万死,奴婢万死啊……”

    第280章 水落石出

    张安世看也不看这崔英浩一眼。

    他脸色依旧很凝重,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道:“想办法让这崔英浩带人去湖里打捞,看看能不能打捞一些东西来。”

    当然,这种办法太笨,张安世也觉得指望不上,当下又道:“金氏那儿,怕也要让人去想想办法,虽然不指望她能开口,可至少……但凡有一点机会,便争取一点机会吧。”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这个时候,看来我们还是要去觐见了,大伙儿一起去。”

    亦失哈警惕起来,皱眉道:“威国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安世指了指簿子道:“你猜呢,那包袱送进来之后,金氏去见了皇后娘娘四次,你不会认为她这样的人,会是想讨好皇后娘娘吧。”

    亦失哈顿时脸色一变,带着几分惊慌道:“你……你……威国公的意思是……威国公啊,你可别吓咱啊,咱可经不住吓。”

    张安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对了,你快出去打听,赶紧出去打听,有童谣,一定有童谣……”

    亦失哈一愣,不明所以道:“童谣,什么童谣?”

    张安世道:“我们这几日过于紧张,以至于疏忽了一件事。”

    亦失哈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继续愣愣地看着张安世。

    “那就是童谣!”张安世道:“白莲教素来喜欢装神弄鬼,他们既然决心做什么事,必然会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的某个时段,放出童谣来,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高明。”

    亦失哈的眉心快拧成一个川字了,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张安世道:“现在没有时间再跟你过多的详细解释了,公公,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最好立即派人出宫四处去打听,有了消息,就立即回来。”

    亦失哈看张安世如此紧张的样子,也隐隐明白了这所谓的童谣必定很重要,于是再不迟疑,立即道:“好,我这就去吩咐,那这宫中就有劳威国公了。”

    说罢,又吩咐了其他的宦官一切听从张安世的吩咐,便匆匆而去。

    张安世便带着伊王朱(木彝)去见朱棣。

    这一路,脚下虽走得飞快,张安世倒是亲昵地拍着朱(木彝)的肩,道:“在官校学堂习惯吗?”

    “习惯。”

    “有趣吗?”

    “有趣!”

    张安世眨了眨眼道:“好的很,待会儿去见陛下的时候,若是陛下震怒,你要挺身而出。”

    朱(木彝)想了想道:“为什么?”

    “这是一场考试。”张安世道:“进了官校学堂的学员,无不是以智慧和德行并重,既有满腹才华,又得忠肝义胆。”

    “噢。”朱(木彝)点点头,显得有几分担心:“那我怕我考得不好,我怕皇兄。”

    “所以才叫考试啊!”张安世理直气壮地道:“人要克制自己的胆怯心理,才可干大事。”

    朱(木彝)眼巴巴地看着他道:“可是总教习,你为何不做一个示范?”

    张安世顿时就瞪了他一眼,怒道:“我看你心术不正。”

    朱(木彝)只好泱泱道:“那我试一试吧。”

    他垂头叹息。

    张安世鼓励道:“到时候别多想,就想着,大不了就是头点地,二十年后还是一条汉子。”

    “噢。”朱(木彝)有气无力地道。

    张安世道:“抬头挺胸方才是真男儿。”

    “嗯!”朱(木彝)又应道。

    张安世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放心,便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

    再一次见到朱棣,却是在徐皇后寝宫的小殿里。

    朱棣显然不想打扰徐皇后休憩。

    张安世便一五一十地将审问的结果报上。

    朱棣显得心烦意乱,他觉得很受伤,总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朱棣叹道:“一个白莲教,就能搅得天翻地覆,那些无知百姓,还有那金氏,他们怎么就……就如此疯癫呢?朕有些想不明白。”

    张安世道:“百姓们信奉,臣倒觉得情有可原,他们太苦了,总希望有一个盼头。可金氏……臣斗胆要言,这不过是此等女子平日里富贵享惯了,反而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没滋味而已。恰恰是这样富贵享惯了,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又没什么阅历,不像其他人,为了挣个功名,亦或者建功封侯,拿自己的命拼。她这是得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古人说的德不配位,其实就是这样的情况。”

    朱棣瞪张安世一眼:“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鸟话。”

    张安世讷讷道:“臣这是……在安慰陛下呢。”

    朱棣脸色缓和下来,逐而道:“朕不需要安慰,不过你说的,可能也不无道理。”

    说着,他略带几分感慨地继续道:“哎……所以啊,当初太祖高皇帝,送我们这些兄弟从宫中出来,去凤阳历练,又让我们去边镇打熬,这世上,哪里有平白享的富贵啊。”

    张安世干笑道:“陛下说的对,太祖高皇帝自也是圣明,所以臣才一直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当然……这话对也不对,因为……绝大多数的时候,许多人吃了苦中苦,反而一辈子还是人下人。臣是不是有点啰嗦了。”

    朱棣却是定定地看着张安世道:“你有话要和朕说?”

    “这……”张安世干笑:“还是陛下了解臣……”

    “说罢。”朱棣似乎有了一些预感,甚至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你随便说,朕不会生气,你不必将朕看做是洪水猛兽。”

    张安世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那金氏得了一个包袱之后,去见了皇后娘娘四次……臣觉得……”

    听到皇后娘娘四字,朱棣顿时就下意识地拍案而起:“你为何不早说?”

    张安世惊得后退了一步,怯怯地道:“臣方才不是暗示了?”

    “暗示了什么?”朱棣怒气冲天地瞪着张安世。

    张安世努力道:“吃得苦中苦……方为……方为……”

    朱棣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踱步,他声音急促:“你认为……这里头有什么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