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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16节

    他无法想象,这肺怎么切的,便下意识地道:“如何切除?”

    “开膛破肚啊。”

    许太医打了个激灵:“若是开膛破肚,这人不就死了吗?”

    张安世摇头道:“这却未必,得看你的本事了。”

    许太医只觉得匪夷所思,世间竟有这样的事。

    此时,无数的疑问又开始出现了:“也就是说,开膛破肚,寻到病灶,然后进行切除……可这该如何保证病人可以存活呢?”

    “确实有几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张安世倒也不隐瞒他:“我一条条和你讲。”

    第238章 外甥随舅

    许太医学得很认真。

    毕竟他真的遭受过很多次物理意义的毒打。

    他无法保证下一次若是再出点什么事,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人有了求生欲,就总能变成一种变态的动力。

    听张安世说了一大通之后,他似有所唔地道:“这岂不是华佗治病的法子一般?我明白啦,哪里有病,就切掉哪里,然后靠着这些来自愈……就好像……咱们皮上生了腐rou,进行切除一样。”

    道理是相通的,理论知识也是可以融会贯通。

    最重要的是,张安世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而这个思路好像一下子让许太医开窍一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如今……似乎成了可能。

    当然,这里头最重要的是你相信不相信这一套理论,因为人可能会有突发奇想,但是绝大多数念头,最后都会很快抛之脑后,因为当你理智分析之后,就觉得没有可能。

    好在这一方面,许太医还是很信服张安世的,张安世说可以,那么就一定有成功的可能。

    张安世道:“只是这个过程,却有许多难处,不过不要紧,什么都可以试一试,不要怕。”

    “试一试……”许太医绷不住了,吓了个半死:“可不敢,可不敢。”

    张安世叹息道:“哎,你竟和我一样心善,莫不是也怕见血吗?”

    许太医道:“给人开膛破肚,要杀头的。”

    张安世便乐了:“可以先找一些猪来试试手嘛,过几日,我送几头猪给你,你想想如何绑缚它们,麻醉它们,如何找到病灶,如何下刀,如何止血,如何确保我方才所说的能减少感染。”

    许太医听罢,不禁大喜道:“还是侯爷想的周到。”

    张安世适时地鼓励道:“好好学,好好练,将来必成大器。”

    许太医有些感动了。

    眼里泛着泪光。

    张安世道:“你这是咋啦?”

    许太医道:“下官对侯爷并无任何恩惠,侯爷却对下官倾囊相授,此等大恩大德,真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按理来说,同行是冤家!

    别说是同行,就算是太医院里,各个太医之间,若有什么独门秘籍,那也是想尽办法地捂着藏着,生恐被人知晓。

    医术这玩意,可是秘诀,不但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将来还可传给自己的子孙,让子子孙孙都有饭吃的。

    没有谁会好心地教授你医术,即便是有的大夫需要帮手,往往会打着招徒的名义招徕一些人,可是教授的,也只是一些皮毛的知识罢了。

    可张安世一下子让许太医开了窍,他这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许太医医术水平虽然不行,可家学渊源,对医学的知识还是有所掌握的,像这样另辟蹊径的疗法,绝对是某种绝活,张安世却毫不犹豫地指点和教授给他,这得是多大的功德啊。

    看来他许某人,从前真是误会安南侯了,从前还以为这位安南侯如坊间所言,是个卑鄙小人呢。

    张安世微笑着道:“别想这些,好好地干。”

    张安世的想法却不同,张安世对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并不放心,自己现在还年轻,当然没有什么忧虑,可将来呢……将来若有个啥病,难道自己给自己动刀子吗?

    还得是有个人啊!

    这许太医,是难得愿意学的,瞧瞧他解剖尸首做的这些笔记,可真是用了心。

    人家肯学,他张安世可谓是求之不得!

    于是张安世又道:“你若要酒精,还有消炎的药水,都可来找我,我这儿有的是。除此之外……要下刀子,就得有好的器械,我这儿……找匠人给你定制,总而言之,不必在乎花费,尽管去尝试即可。”

    许太医听罢,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两腿一软,便拜下道:“侯爷……您……您……下官能得侯爷传授这神医之术,侯爷便如下官再生父母,往后……”

    他说得很是郑重,好像赌咒发誓一般。

    其实在这个时代,大抵也都是如此,哪怕是在后世的乡下,早年间但凡跟人学徒,这学徒往往是将师傅当做自己半个爹伺候的。

    毕竟这不是知识爆炸的时代,一个手艺,就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可谓受用一生。

    张安世摆摆手道:“够了,够了,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继续来问我。”

    许太医于是叩首道:“是。”

    次日,张安世先宣布了营造宅邸的好消息。

    这消息一出,商行和南镇抚司,振奋不已。

    紧接着,便是将事情交给朱金,让他拟出预算,规划土地,招募匠人,开始大规模营造出一座……街坊来。

    这街坊的规模极大,比邻栖霞的集市三四里,除此之外,还预备修几条道路,直通集市和南镇抚司以及商行的驻地。

    甚至张安世还在三四里外,也修了一个渡口,将来……确保会有渡船,每一炷香,发出一条船,方便那里的人出行。

    有了道路、渡口,紧接着便是大量的公用设施,学堂、医馆、商铺都要预留。

    张安世甚至破天荒的,要打造一个排水和排污的地下管道。

    当然,这种管道是有现成经验的,老祖宗们的许多城市,都有类似的排污和排水地下管道了,只是在这个时代,造价昂贵而已。

    张安世倒是舍得钱,反正是商行出,而商行的盈利,是极惊人的。

    朱金看着张安世给出的规划,禁不住吓了一跳,于是道:“即便是府城,只怕也没有这样的规模。侯爷,这第一期,就有八千户,将来还要到三五万户……这可得花不少银子啊!”

    张安世道:“怎么,你心疼?”

    朱金乐了,这些宅邸,现在肯定没有他的份,他已经分了宅子了,可朱金依旧喜不自胜的样子。

    他心里很清楚一个道理,侯爷对寻常的校尉和商行的雇员都这样好,将来还能亏待了他朱金吗?

    朱金道:“不心疼,小的是在想,这详细的布告若是张贴出去,只怕上上下下,都要乐死。对了,这一片住宅,都以侯府为中心来建吗?”

    张安世斩钉截铁地道:“对,围着侯府来规划,侯府外头,正好再修一个广场……”

    朱金不由提醒道:“侯爷您就不担心,这过于喧闹?”

    张安世心里乐了。喧闹?我巴不得扎堆住着呢!

    这侯府单靠高墙和岗哨是没有用的,数万户以侯府为圆心拓展开来,这数万户人,就等于是张家无形的一道城墙。

    想想看,外头是数万户未来十几万与张家休戚与共的人,这岂不等于是给张家都了一道城墙?有了这个,他这侯府,才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了。

    张安世道:“除此之外,还有安南卫……”

    顿了顿,接着道:“安南卫这些日子就要招募了,除了一部分留在侯府岗哨作为内卫使用之外,在这新建的街坊附近,也要建几个岗亭,负责维持这里头的治安和安防,杜绝宵小。这样吧,我奏报陛下,将这安南卫分三个百户所,一个专司护卫张家。另外两个,分为东西两个百户,让他们巡街,有备才能无患。”

    朱金点头道:“是。”

    到了下午,却有人来拜访,竟是姚广孝来了。

    张安世哪里敢怠慢,自然是亲自去迎接。

    一听说姚广孝来,他心里其实有些紧张,于是见到姚广孝,张安世便道:“姚师傅……”

    姚广孝道:“阿弥陀佛,好啦,你我不必这样客气。”

    他拉着张安世的手,显得很亲昵:“这几日,贫僧一直惦记着你。”

    张安世脸色微微一变,干笑道:“我……我也惦记着姚师傅。”

    姚广孝大笑道:“所以说,这便是你我的缘分。对啦,听说赵王重病,你知道吗?”

    张安世道:“不知道。”

    姚广孝倒是毫不忌讳地道:“你一定在想,赵王这一定是装病。”

    张安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无法确认姚广孝的真实目的。

    姚广孝道:“太子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已去了赵王府几趟了,哎……这样的慈悲之心,便是贫僧,也不禁为之折服。”

    张安世道:“姐夫宽厚,不像你我。”

    姚广孝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安世道:“你就是你,别拉扯贫僧,贫僧现在转了性子,年纪大啦,要开始积攒功德了。”

    张安世道:“功德这说法,我不认同,功德又不是做滥好人。这就好像放生一样,你放生一只兔子要功德,可你却将豺狼虎豹或者毒蛇放生出去,这哪里是功德?这是缺大德!”

    姚广孝微笑道:“哎呀,安南侯说话,总是甚合贫僧之意。听闻你这儿,学风甚好,如今栖霞大大小小学堂,已有三十九间,是吗?”

    张安世道:“除了官校学堂是锦衣卫办的,其余的,都是坊间自行筹建,或是乡学,或是族学,水平参差不齐。”

    姚广孝道:“这些日子,贫僧总想在栖霞走一走,看一看。”

    张安世道:“那我领着师傅走一遭。”

    当即,他便领着姚广孝至官校学堂。

    官校学堂里,学风肃然,因为课业繁重,所以就是卯时开始进学,学到申时三刻,也就是傍晚的时候。

    姚广孝转了一圈后,道:“这学堂颇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姚广孝道:“四书五经,都靠自学,可在这儿,课业却更繁重了。”

    这倒是真的,四书五经的内容,除了蒙学之外,绝大多数所谓儒学学堂,背诵的内容最多,自己熟读即可,至于写文章的技巧,没家底的只好自己摸索,可有家底的,往往是聘请名师,亲自辅导。

    而像官校学堂这般,直接一个课室数十人集合一起上课,专门进行讲解,随后布置作业的却是很少。

    “可惜这里教习们所教授的,贫僧也不甚懂。”

    张安世笑道:“姚师傅已经功成名就,懂与不懂,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