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2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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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文英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也!”伸手摸向童贯面颊,似要摸骨确认。 童贯下意识往后略仰,正待说话,不料蒲文英速度陡增,袖口探出一道灵蛇般寒光,叮的一声,扎在童贯咽喉上。 童贯神情惊愕:“你这厮,竟要杀我?” 蒲文英神情同样惊愕:“你这厮练得金刚不坏神功?还是龙吟金钟罩、虎啸铁布衫?” 童贯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奇怪:“呵,是十三太保横练罢了。” 说话间,他伸手握住了蒲文英的手,发力一捏,蒲文英长声惨呼,刀折手碎,成了一团包裹着废铁的rou泥。 王禀等尽皆愕然,万料不到从未与人动过手的童贯,竟有这般一身硬功,出手亦颇狠辣。 “呵呵,你们都知道这门功夫吧?比起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童贯一边说,一边继续捏碎了蒲文英的手腕,在他愈发凄厉的惨呼中,童贯慢悠悠的追思起往事来。 “当初入宫,福气好啊,李宪李黄门见我生得体面,收了我做义子,哎,这一说我却想起来了,义父他老人家,教我的第一个道理,便是人在深宫,谁个也信不得,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没卵子的玩意儿呀,见人是人,见鬼是鬼,他妈的一个也信不过啊!” 一边慢条斯理将蒲文英小臂捏碎,童贯一边跺脚悔道:“这些年走得顺了些,胆大包天,忘了义父的教诲啦,你们说说,这可不该死么?” 蒲文英嘶嚎凄厉,骨骼碎裂声响不绝,童贯却似未闻,一面摸向蒲文英的肘节,一面流露出“年迈老汉追忆往昔”的喟叹神情。 “我记得那是……对,是熙宁六年(1073),王韶上表,欲收河湟,神宗皇帝派了义父督师,他老人家临行前,怜惜我性子憨直,怕他不在时被人欺负我,故此教了我这套功夫,让我谁也不可告诉。” 童贯使劲捏碎了蒲文英的肘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们看,我可不是谁也没告诉么?这门功夫啊,你们知道吧?练体不练气,是一门最艰辛不过的笨功夫啊,而且不能破身,还他妈是童子功——幸好老子也没身可破,嘿嘿,正好,王禀,你说是不是正好?” 王禀见他笑眯眯看来,只觉腿软筋麻,心道夭寿了你个老阉人,你说你的便是,问我做什么?你没身可破,老子说正好,是你嫌老子命长,还是老子嫌自己命长? 当即跪倒,一脸佩服神色,抱拳道:“回恩相,末将愚鲁,只晓得这门十三太保横练易学难精,江湖上许多人都会几手,但若练到由外及内、刀枪不入的程度,非大毅力、大勇气者绝难为之!怕是也只有恩相这等超卓人物,才能真正练成此功。” “大毅力、大勇气么……”童贯品咂片刻,点头一笑:“嘿,你说得倒也不错,老夫练此功夫三十年,三十年如一日,无论在宫中,还是在战场,不敢稍有懈怠,始得大成!嘿嘿,本以为一辈子也用不上,白白吃了无数苦头,可是你看,哈哈,却不是我义父深谋远虑?今日居然用上了。” 姚兴、杨惟忠等听闻,也不由慨叹,太监五体不全,许多上乘功夫都难习练,这门功夫不练内气,或许是唯一能练成的硬功。 便听童贯又道:“我那义父,一生忠君报国,虽是阉人,却有大将才干,督王韶收河湟,亲身犯险,奇袭击破敌酋木征,解围河州,挥师伐夏,攻取兰州……嘿,真个是功业彪炳!虽然少了胯下二两rou,但胸中万丈豪气,又岂输于世间男儿?便是这等义父豪杰,结局还不是被群臣相攻,说什么滋生边衅、黩兵害民,以致君王见弃,郁郁而终。” 话锋一转:“便似这反贼!大胆行刺老夫,怕是还自以为是个志士?” 说着猛然发力,将他大臂、肩膀尽数砸碎,口中喝道:“你岂不知老夫今日一身,关系大宋国运,冥冥中自有鬼神相护,你想杀我……” 话音未落,惨叫的蒲文英忽起左手,只一捞,童贯爱若珍宝的十三根胡须尽数落入他手! 老童这一惊非同小可,方才昂然磅礴的气势陡然一坠,颤声道:“别……” 后面话还没及出口,蒲文英桀桀怪笑,灰败的面容露出报复的快意,奋力一扯,十三根胡子齐根扯落。 童贯摸了摸终于变得滑溜溜的下巴,一时心恸如绞,“啊”的一声大叫,运起十成功力,含忿拍出一掌,掌力所至,蒲文英颅骨四分五裂,眼球上翻,七窍一起流血,缓缓软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童贯狂怒难息,发力一足,踢得蒲文英尸体飞出数丈,砸翻无数金珠,就势滚了几圈,恰和割了舌头、失血而死的娄敏中躺在了一处,两具尸体一个怒、一个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睁着双眼不闭。 童贯怒吼道:“方才是谁搜的此人之身?莫不是反贼的同党?拉下去给我斩了!” 两个士卒顿时面如土色,不待开口求饶,便被拖去外面砍了脑袋来报讫。 童贯团团转了几圈,只觉很不适应,没了胡子,心中也空落落的,不由嘀咕道:“被这狂徒一搅和,老夫仿佛有什么重要事务想不起了。” 可怜王禀,跪在地上还没起呢,闻言小心翼翼道:“恩相,方才末将们来禀告,乌龙岭的兵马沿着水路杀来,救了方七佛等逆贼去……” “啊呀!”童贯一拍手:“正是此事!却是老夫疏忽,当初乌龙岭下,贼人来烧营,便该知他左近有个水寨!罢了,此刻不是计较之时,速速同我点起人马,杀散了这股贼兵余党。” 然而这帮源洞不惟洞中广大,又有许多小出口藏在群山万壑之间,彼此通联,官兵们分不开来追剿,一时间哪里聚得起? 童贯闻讯无奈,只得将暂时聚起的两万余人令王禀三将领了,权且守住主入口,一面再派人深入各路,去召兵马回师。 童贯素来自诩名将,却不知他对上方腊等人,固然算是名将,若是对上曹cao,那便是个小卡拉米了。 在童贯看来,对方至多数千人马,自己这边两三万人,又有洞口地势可以凭借,自然万无一失,等到大军聚集,奋力一击,便似自己掌击蒲文英一般,那是一下一个死。 一时却是忘了,王禀和他说贼将妖法厉害之事。 老曹杀到时,王禀等人恰在洞门里外布下阵势,曹cao一看便知:“童贯十万大军,反取守势,可见洞中余党未平,不要同他在此纠缠,一鼓作气杀入洞去,大家以乱对乱,方是我军的胜机!” 史进道:“哥哥,便是乱战,我军人数却也少了太多。” 曹cao笑道:“无妨,童贯心思,皆在为兄意料中,他如今马踏帮源洞,方腊射的生死不知,其实大功已成,这些西军,都是他伐辽的基石,安肯损伤太多?我等只要奋勇,必是童贯先退!” 说罢看向樊瑞:“兄弟,话虽如此,但这洞口进得与否,皆看你出力!” 樊瑞闻言,抖擞精神:“哥哥放心,且看小弟本事!” 他也不吝啬法力,当即使起平生气力,敲响聚兽金牌,召唤无数兽魂,铺天盖地扑向洞口。 又奋余勇,施展法力布下无穷黑气,遮蔽了官兵眼目,这些官兵在洞中搜刮了一回,个个怀里都揣着金银,好好被拖来守门,已是老大不耐烦,如今看对方妖法凶猛可怖,哪个肯卖命厮杀?都发一声喊,扭头往洞里跑去。 樊瑞今日连续施法,此刻累的连马鞍都坐不稳,脸色苍白,见官兵乱了阵势,无力笑道:“哥哥,幸不辱命!” 曹cao拍了拍他肩膀:“今日之战,樊兄弟乃是首功!杨春、陈达两位兄弟何在?替为兄守护住樊瑞,不许让人伤了他!余下众人,都随为兄杀敌!” 他带着方金芝“亲手制作”的五色面具,拔出化龙刀,一马当先杀去。 王禀不料顷刻间乱了阵势,自己也被裹挟着退入洞中,大是光火,正手忙脚乱整顿,忽见敌军汹涌杀入,一拍战马,便要抢去迎敌,却听一个熟悉声音叫道:“王禀,又是你这厮!” 王禀一看,滚滚黑雾之中,一个矮将带着五彩面具,手舞宝刀杀出,顿时想起自己被斩断的两口大刀,连忙勒马,惊叫道:“又是你这厮!莫非我前世得罪过你,怎地如此阴魂不散?” 姚兴听他这般话说,只道对方必是猛将,当即便要去迎战,战马奔了两步,忽然认出老曹那口刀来——当初若非这口刀,他也不至于被邓元觉一拳打倒遭擒,顿时勒马叫道:“啊呀,是你这厮,换了面具以为姚某便不认得么?” 有分教:十三太保练皮坚,搏命文英命枉捐。胯下虽无二两物,胸中自有一重天。 第501章 心生悔意武孟德 姚兴毕竟年轻,锐气亦足,虽忌讳曹cao手中宝刀,却不甘就此退遁,心下不由寻思,能否凭借招数变化以巧破锋,同他一战? 正蠢蠢欲动,却听曹cao笑道:“小姚!前番不是我力劝,邓元觉早已杀你多时,这等活命之恩,不说以身相许,难道竟还要同我为难?” 姚兴俊脸一红,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却暗道:他这番话,理却不糙,若非他苦劝,我原难得活,此恩未报,岂好亲手对付了他? 这时史进、索超双双杀出,姚兴趁机退入军中。 王禀、姚兴不肯上前,单一个杨惟忠,如何当得这伙狼虎?一杆枪左右支应,独斗史进、索超,正自慌乱,忽然斜刺小路里杀出一彪人马,史进等不知友敌,手下略慢,杨惟忠如逢大赦,飞一般退了下去。 杀出来这伙却是何人?正是“郑魔君”郑彪,“天目三枭”仅剩的卫亨,两个领着二三百残兵,本待设法杀出洞去逃生,不想正遇见老曹来攻。 祖士远见了大喜,忙招呼道:“郑兄弟,都是自家人,同杀官军!” 郑彪一点头,摘下背后那口玄天混元剑,大喝道:“郑彪在此,谁来一战!” 若论武艺,王禀三个都不把他放入眼中,然而见取了这口重伤王舜臣的宝剑出来,却是心胆都寒,暗暗忖道:此剑放出,恰如霹雳,我等rou体凡胎,谁能当飞剑一击? 因此愈发不敢出战,索性领兵往深处败去了。 祖士远便唤郑彪来见老曹,替两个引见了,曹cao笑呵呵抱拳道:“久仰郑法王大名,乃是永乐朝庭柱般人物,今见无恙,心中喜甚!” 郑彪急忙还礼——此子性子本属桀骜,最是难打交道的一个人,但近日连遭挫败,折了傲气,连说话也大为谦和。 当下连连摆手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小弟武艺不过平平,本来还仗着身怀几手术法,颇以为傲,如今才知千军万马之中,术法不过笑谈,又岂敢当‘武孟德’谬赞了……” 曹cao见他神态唏嘘,皱了皱眉,打断他道:“郑法王这等说法,不免妄自菲薄。战阵之道,惟变为常!譬如弩兵,何其锐利,但若置身山林,威力岂不大减?又如骑兵,侵略如火,在这水网密织之地,却是难逞凶威。法术亦是同理——樊瑞兄弟!” 老曹唤来樊瑞,夸耀道:“此前救下七佛子,如今打穿宋军,全仗我樊兄弟法术!樊兄弟,你同郑法王都是有道之士,正可亲近亲近。” 樊瑞是老曹肚里蛔虫,一听此话,便晓得老曹有意结纳郑魔君,当即拿出芒砀山大当家的豪爽架势,哈哈拱手:“郑兄,小弟初涉江南,便闻你‘魔君’之名,只恨未能早见。” 郑魔君见他周身道气盎然,也自觉得亲近,连忙还礼道:“‘混世魔王’好名,在下也是久闻……看仁兄面色,莫非受伤了么?” 樊瑞摆摆手,便把此前如何施法作战略说一遭,笑道:“却是小弟修为有限,有些透支元气,待打完此仗,养一养便无碍。” 郑彪听他说到请神将大败姚兴一节,大是诧异,自家也会差不多的法儿,如何对上姚兴,一刀便被破解? 不由纳闷道:“小弟的请神术,请的乃是护法天神韦陀菩萨,不知仁兄所请却是哪位仙家?” 樊瑞笑道:“小弟请的乃是保生大帝麾下三十六神将之中的必大将。” 两个对了根底,郑彪更是诧异—— 原来这所谓保生大帝者,得道不过百年,生前乃是宋皇治下福建路泉州府同安县积善里白礁村的一位医士,姓吴名夲,曾举科举,官任御史,后受昆仑山西王母点化传法,辞官修道,道号悟真。 这位吴悟真一生不食荤,不娶妻,悬壶济世,不问贵贱,一生活人无数,景祐三年羽化于家。 后有人重病难医,立其塑像而参拜,其疾立愈,朝廷闻之灵异,册封成神,建慈济宫以为道场,即保生大帝也。 然而必大将只是这位保生大帝麾下三十六神将之一,这个来头,比之名声赫赫的韦陀菩萨,却又不免远逊。 樊瑞见他不解,便把必大将吞食了扶桑三大式神、自此威能大增一事悉相诉告。 郑彪听了瞠目结舌,却是从不知这门术法竟有这么个进阶的路子,惊喜之余,又不由大为感动,暗自道:这等窍门,放在我手里,定是只传亲儿子的大秘密,这位樊老兄居然就这般告诉了我,可见梁山好汉,义薄云天四字,当真不虚!若和这些人结交、做的兄弟,却是不枉此生了。 曹cao眼神一瞥,见郑彪满脸心折神色,暗自微笑,也不去管他两个,顾自领兵往深处杀去。 却说王禀三个败到童贯处,诉说了交战情形,童贯皱眉道:“此洞里摆布不开大军,这般厮杀,岂不吃亏?且带了缴获之物,杀尽这些反贼,引大军出洞,再同他慢慢计较。” 一声号令,数百颗人头落地,方腊手下那些遭他擒捉的文武官员,尽数斩杀当场,割了头颅装箱,要带回汴京报功,其余珍玩财宝,亦尽数装了,传令麾下人马,都往洞外汇合。 不多时,一股股官兵带着缴获冲向洞外,索超等还欲拦阻,曹cao连忙道:“归师勿遏!他的兵马,是我二十倍,缠斗起来,我等尽数难逃,且任他自去,去其九成后,断他最后一成,便算大胜。” 当下放开道路,任由童贯大军一股股杀出,暗暗计数,算着出去了八九万人马,这才列阵洞中,却又不将洞口挡死,留出中间一道坦途。 果然落后的兵马见有敌兵拦路,都不由惊慌,又因还留了条路走,谁也不肯拼命,都争先恐后往外逃命,被两边南军趁势杀伤甚多。 其实若按老曹本意,尽数放他走亦无妨,只是考虑明教中人心思,这才摆下这等阵势。 这股军却是冀景的部下,冀景见兵心已乱,连连呵斥都无人理会,也自无奈,挥动大斧往外就冲。 索超上前战了几合,冀景见他斧法不凡,深怕被缠住,奋力猛攻几斧,趁机策马逃去,慌忙之间,却将个重要人物落在最后—— 却是一辆囚车,里面盛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宫装女子,虽然形容颇是狼狈,却遮掩不住天然的美貌端庄。 老曹一眼瞥见,心中一动,忽然拔刀冲出,奔马如虎,快刀化龙,瞬间将推囚车的七八个宋军尽数砍翻,单手拖着囚车进了本阵,只一刀,囚车劈得粉碎,顺手摘下了面具,满面殷勤,深深一礼:“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武植参见!小婿救护来迟,使岳母受此惊恐,此皆小婿之过也。” 那妇人逃出官兵之手,惊魂稍定,调整了一下坐姿,把仪容略加整理,细细看了曹cao几眼,这才开口道:“你认得我是谁?” 曹cao恭恭敬敬道:“岳母大人取笑了,除了圣公正妻、金芝之母,邵氏夫人,又岂会再有别个女子,能有这般风采气度?” 那妇人点了点头,沉下脸道:“这般说来,你这冒冒失失自称我女婿的,就是那轻薄无行的武家小子?” 曹cao面色微微尴尬,若论年纪,他如今三十有二,比这妇人小些也有限,却成了对方口中“武家小子”。 但仔细一想,若从金芝这里算起,人家叫他一声小子,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眼珠转了转,瞥见几个兄弟都在憋笑,老曹暗叹一声,索性把面皮一老,点点头,苦着脸道:“是,在下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令爱,却又迟迟才至的武家小子!诸般不到之处,还请岳母责罚。” 邵夫人自己下得车来,围着曹cao走了一圈,见他低着头一副恭谨老实模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罢了,如今兵凶战危,不是讲规矩的时候。我知道你也是堂堂一方豪杰,如今竟肯为了金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一个妇人伏低做小,这番心意,可想而知。我这做母亲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曹cao一愣,原来对方故作无礼,竟然是试探自己对她女儿的心意,不由暗自佩服,果然不愧是大哥的女人,方脱樊笼,便耍出这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