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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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ao皱眉道:“若由那采珠河入海,再至登州,怕是太过遥远,我等又无大船,海上风浪莫测,若遭翻覆,岂非失之全局。” 李俊笑道:“哥哥勿忧,按贯忠兄弟的舆图看,此海形如脚盆,正在中国与扶桑中间,如今时节近夏,南风北吹,绝无被吹至深海之患,我等正好沿海岸而行,只需沿着高丽绕上一遭,便可抵达登州也。” 张顺在旁点头道:“有我两个在,哥哥放心便是。” 曹cao见水师两个大将均有信心,顿时不怯,慨然将舆图一拍:“妙哉!既然兄弟们胸有成竹,便是如此行事!” 说罢看向周通:“兄弟,我等只这一二日,便要离去,你是同我等去,还是留在此处做个驸马,当速速定下心意。” 周通把眼一瞪,怪叫道:“哥哥,小弟难道是那等重色轻友之徒?我等兄弟生死与共,自然要随哥哥同去!” 曹cao奇道:“你那公主,难道便舍了不顾?” 周通傲然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乌璐既然爱我,自然当随我等南归!” 栾廷玉看不得他得意,咂嘴道:“强扭瓜儿不甜,你也莫要强迫人家才好。” 周通顿时恼道:“空口总是无凭,明日哥哥们且看我手段!” 次日,乌璐公主如往常般来寻周通,周通坐在院子中懒懒散散的,乌璐顿时皱起颦眉:“周郎,如何见你不大高兴模样?” 周通把手摇了摇,叹道:“乌璐啊,我每日同你花前月下,而我的兄弟却孤独久矣,我思来想去,今日还是留在馆中陪伴我兄弟吧。” 乌璐笑道:“傻周郎,偏你这般义气。你那兄弟若是孤独,找个娘子便是,莫非他看不上我金国的女儿么?” 周通苦笑道:“你随我来,一看便知。” 乌璐好奇跟着他,两人往后院一转,却是转到了马廊,周通指着自家那匹青鬃马道:“昔年我在大宋参加武举,一杆画戟败尽天下英雄,皇帝见我勇武,特赐御马一匹,这些年它随我征战沙场,便如我自家兄弟一般。如今我有了你,它却还是孤独一匹,看在眼里,不由令我神伤。” 乌璐吃惊地张开小口,半晌,眼角忽然涌出两滴泪来,感动道:“不料周郎这般仁义,便是对马儿也如此用心。其实我们女真人,也一向把马儿视为好伙伴……罢了!你若要为它寻个伴儿,今日我带你往旗杆岭走一遭,哪里乃是养马地,什么好马没有?自然让它觅得良伴。” 周通听了大喜,当即道:“若是如此,我众兄弟的马儿,也尽都带去耍子如何?” 乌璐豪爽道:“自然无妨,大家去了若有看上的马儿,径直换一匹也使得。” 周通当即老曹等人,一群人假模假式谢过乌璐,纷纷上马,往那旗杆岭而去。 乌璐见众人都背了包袱,不由奇道:“咦,那里却也不远,我们当日便能往返,何须带得行李?” 曹cao一笑,正要应对,却听周通道:“乌璐且看!” 乌璐扭头看去,便见周通手中挥舞着一把怪模怪样的剑,此剑既阔且长,浑圆无尖,两刃遍布锯刺,甚为锋利。 这把剑却是阮小七在渡海时所杀锯蛟的长吻,一路携来金国,后来走得急,遗漏于驿馆,被孟康在床底发现,闲来无事,做了个剑柄紧紧扣住,便如一柄锯齿阔剑一般,却被周通索去,正是要在乌璐面前显摆。 乌璐果然忘了追问包袱之事,大奇道:“咦,这剑好生古怪!” 说罢伸手去摸,愈发奇怪:“非金非铁,倒似是什么骨头一般。” 周通笑呵呵道:“乌璐果然聪明,不错,正是骨头!这乃是海中怪兽锯蛟的骨头,那是蛟龙中的一种,禀性最是凶残,鼓浪翻潮,只要吃人!当初我们渡海过来时,恰好在海中遇见此兽,足足有五六丈长短,在水中翻滚起来,掀起白浪拍天,几乎要把我们船儿翻覆,船上水手们都吓得疯了,一个个跪倒在甲板磕头,说是老天不许我们过海,周某一听,顿时大怒!” 乌璐听得花容失色:“哎呀,这般巨兽,真比老林子里的巨蟒还要可怕,又在水中,更是无敌,你们正该避着它也,你为何又要发怒?” 周通慨然道:“为了这趟北国之行,我和官家说得唇焦舌烂,方能成行,所为者,一是国家大事,二来我亦要去异国寻我命中注定的良人,那时好容易方到了海上,又岂能为区区一条蛟龙而退?我当下怒不可遏,一下跳落海去,这鸟怪物见我下水,飞掠而来,挥动这锯剑便来伤我,被我踏着水波避开,当头一鞭,打得颅骨粉碎,几十个水手耗尽气力,才将它拖上船来……” 他说的口沫飞溅、神采飞扬,乌璐听得全神贯注,满脸佩服。 曹cao等众人看周通表演,均想到在来时船上,周通传授阮小七如何讲古:“我把你等功劳,都说成是我所干。”今日见他亲身演绎,才知这还不光光需要面皮厚,便连阐述能力也要远胜常人方好。 一群人边赶路、边听周通吹牛,待说到他如何在怨军阵前挑战郭药师、刺杀董老狂的战绩时,忽闻备后蹄声大作,众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烟尘大起,直彪彪刺向云天。 曹cao喝道:“烟尘冲宵,必是精锐之师,难道是为我等而来?听这动静,怕不有千余军马!” 乌璐美目一瞪,叫道:“哥哥勿忧,我等出来游玩,谁敢捣乱?” 曹cao奇道:“公主叫我什么?” 乌璐眨了眨眼睛:“哥哥啊,周郎叫你哥哥,我若教你尊使,多么见外。” 曹cao大笑,挥手道:“有我公主弟妹做主,不怕他们人多,兄弟们勒马道边相候,且看来者何人,为何前来追我。” 当下一众兄弟策马到了路边,让出大道来,静静等候。 不多时,便见一彪骑兵狂奔而至,领头一个小将,不是旁个,正是与史文恭比武落马,砸塌了自家鼻子的金弹子! 金弹子一眼看到曹cao等人,也是一惊,将手一举,徐徐减速。 这些金兵果然精锐,从前至后,仅靠一层层手势传递,就完成了飞奔中的减速动作,待大军停下,金弹子恰好停于曹cao等人马前。 金弹子拧着眉毛、瞪着眼,把曹cao众人一扫,喝道:“宋使,你们鬼鬼祟祟,欲往何处?” 周通背后,乌璐策马而出,柳眉微竖,喝道:“金弹子侄儿,你如何敢对我的朋友无礼?” 金弹子一愣,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却高了一辈的姑姑显然十分头痛,苦笑道:“乌璐姑姑……我听父亲说,皇上不许你和这些宋人多往来。” 乌璐冷哼道:“我愿意跟谁做朋友就跟谁做,父皇他自己还常常请武家哥哥喝酒哩。他能和宋人做得朋友,姑姑我自然也做得!哼,你气势汹汹的,是来找我朋友麻烦么?” 金弹子摇了摇头,悻悻道:“宋使乃是皇上的座上宾,我找他什么麻烦。是此前娄室猛安擒回的一名契丹俘虏,唤作耶律大石的,此人不声不响,竟是聚集了百余个契丹俘虏,昨夜杀了关押的小校,夺了马匹逃走,我奉了父亲之名前去捉他。” 耶律大石逃了?曹cao一愣,随即看向许贯忠,二人眼神交汇,都是一片喜色:妙啊!这般一来,女真人必然要分兵往各路去追,回头发现自己等人也跑了,再想派兵,人手多半便不充足。 “哎呀!”曹cao眼珠一转,忽然诈做吃惊之态:“这个耶律大石竟然逃了,这可不是小事呀!这厮在辽国威望很深,而且文武双全,本事惊人,足能抵得数万精兵!” 金弹子不屑道:“可笑,若真这般厉害,那如何被我们擒了?” 史文恭淡淡道:“这厮武功很高,我那日生擒他,也费了不少力气。” “是你擒了他!”金弹子一见史文恭,鼻子顿时痛了起来,随即战意大起,点头狞笑道:“你既然能擒他,我自然也不会弱给你!你且等着看吧,我必活捉了这厮回来!” 说罢狼一般长嚎一声,打马就走,后面千余女真骑士紧紧相随,没多久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乌璐挥动小手扇开飞卷的烟尘,乐道:“我侄儿走啦,我们也快赶路吧。” 又走没多久,便见一片山峰,巍然如屏,其中一峰尤为高大,便如旗杆般独树一帜。 乌璐指着道:“这儿便是那旗杆岭啦,我们的马场就在里面!” 几人顺着小路拐了过去,又走一程,忽见一人骑了匹白马狂奔而来,背后数十个女真马夫大呼小叫追赶,只是那匹白马极为神骏,眼看着便将追兵越甩越远。 乌璐赞道:“这人的骑术倒是不错,坐骑也好……咦!这匹马儿好生眼熟,怎么这般像我父皇的那匹照夜玉狮子?” 她呆呆看了片刻,直至那人已到身前数丈处,才忽然叫道:“哎呀,果然是我父皇的宝马,这厮、这厮是个偷马贼!” 周通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抢身而出,马上倒转长戟,用戟杆横扫过去:“盗马贼,且下来吧。” 不料那个骑士身手十分利落,右手一挥,一条皮鞭奋力打出,啪的一声脆响,荡开了戟杆,左手抓着马鞍,整个身体腾的翻起,一脚踹在周通胸口。 可怜小霸王一心在爱人面前施展威武,哪里见识过在马上起飞脚伤人的艺业?这一下当真毫无提防,“哎唷”一声惊叫,早被踹落马下。 便是曹cao众人,也都没料到那盗马贼使出如此怪招。这人马又快,一脚踹飞周通,手一加力,早已回到马上,眼见就要越过众人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厮与众好汉擦肩而过的刹那,马背上忽然飞出一个人去,轻飘飘一跃三丈,正落在那匹白马的屁股上,但见他屈膝微顿,任那马儿股rou起伏,便似磐石般稳当,口中狞笑道:“嘿嘿,小子,伤了我的兄弟还想走么?” 胳膊一抖,一把刀片儿滑落指间,架在了那盗马贼的脖子上。 那盗马贼只觉脖子上一凉,心中不由大震:老子何时被人上了后面?这等轻功,真个惊世骇俗!罢了,罢了,不料我金毛犬纵横北方,今日居然折在此处——却不知那些女真鞑子,何处寻来的如此高手! 有分教:玉锁顿开龙入海,金绳扯破虎归山。盗马金毛犬怒啸,飞天鼓上蚤撒欢。 第359章 义气岂止兄弟间 那盗马贼颈口感受着刀锋的凛冽,自知性命全在时迁手中,没奈何,垂头丧气带住了马,口中却兀自不服道:“你虽捉住了我,偷袭却不是大丈夫所为,若是公平交手,不信便输你。” 时迁笑眯眯收了刀片,说道:“你若真要交手,我这里多的是兄弟陪你耍子……” 话犹未说完,那盗马贼忽叫道:“黄狗拉尿!”将身往前一伏,右腿倒扫上来,那腿便似铁棍子般凌厉。 曹cao等都是一惊,江湖中腿法高明的人自然不少,但能在马上施展腿法的,却是闻所未闻。 此人踹翻周通在先,反扑时迁在后,腿上功夫竟能在马背上运用自如,可见骑术之高。 他这招黄狗撒尿,名字虽然不雅,却是被敌人跃至自家马上时,败中求生的绝招,便是一等一的高手身临其境,怕也唯有下马一途。 可惜偏偏此刻在他背后的,不是什么一等一高手,而是轻功绝顶的鼓上蚤时迁! 盗马贼右腿反扫而来,时迁不慌不忙,便似浑身没骨头般平平往后一折,这势在必得的一腿当即落空! 时迁手脚一伸,合身抱住他腿,瘦小身形顿时被这一腿带到空中,自家右脚顺势踏出,正中盗马贼左腰。 那盗马贼哎呀一声,翻身滚下马来,时迁就势松手,凌空一个燕子翻身,稳稳坐在白马背上,嬉笑道:“这一遭你可服气了?” 盗马贼捂着腰子,哎唷哎唷爬起身,疼得眉眼直抽抽,摇头道:“你本事虽大,却偏偏要替异族做事,老爷如何肯服?” 时迁啐他道:“呸!你全家便替异族做事!我随哥哥自大宋而来,乃是大宋的使者,同金国皇帝商议大事。” 盗马贼听了,脸色顿时好看许多,低呼一声,抱拳道:“啊也!若是如此说来,倒要请教好汉大名。” 时迁下巴一抬,傲然道:“我在山东河北成名,便说与你也未必识得,江湖人称鼓上蚤,姓时名迁便是我!” 盗马贼“哎呀”一声,面露惊容:“原来你便是鼓上蚤!小弟久闻你是天下第一的飞贼,后来跟了‘武孟德’武植武大哥,只是如今何故又替宋国朝廷做事?” 时迁笑道:“你这厮耳朵倒长,竟也晓得我家哥哥名头?呵呵,那你如何不知我家哥哥做了青州节度使,因怕朝廷派的使者无能,被女真人小看了我等,故而带着兄弟们前来,扬威异域,好叫女真人知道,我大宋亦有豪杰!” 盗马贼只觉心中激荡,当即大赞道:“了不得,真不愧是‘武孟德’,端的有肝胆!不瞒哥哥说,小弟敬仰此人久矣,此番不远千里来盗马,正是欲要盗得一匹顶顶好的名马,做个见面礼儿,才好去拜那‘武孟德’大哥的山门哩。” 时迁听了道:“若如此说,怕是老天爷也怜你诚意,不叫你多走冤枉路——哥哥呀,这个盗马的兄弟,却和我等有缘。” 盗马贼听着他叫哥哥,顺着眼神转过去,看见曹cao矮矬挫、笑盈盈的坐在马上,岂不正是传说中‘武孟德’模样?顿时欢天喜地,跳着脚拍手道:“哎呀,莫非是‘武孟德’武大哥当面?谁料小弟直这般命好,竟在这异域他乡遇见哥哥!” 说罢慌手慌脚,便跪下磕了个头,面上神情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武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段景住,绰号‘金毛犬’,涿州人氏,在辽国盗马为生。江湖上久慕哥哥大名,欲往山东相投,但自家又不是什么奢遮好汉,怕哥哥看不上,故此前来北地,欲盗一匹好马献与哥哥,权表小弟进身之意,不料竟然在此得见哥哥尊颜。” 曹cao把此人一看,见这汉子骨瘦形粗,面有风霜之色,一看就是久惯漂泊的老江湖,听名字该是个汉人,但是赤发黄须,根根蜷曲,一双眼珠微微发蓝,显然亦有异族血统,怪不得被唤作“金毛犬”。 涿州乃是幽云十六州之一,据此数千里之遥,段景住来此盗马,只为求个入伙契机,其心却也甚诚。 于是微微点头,下马来,将段景住扶起,和颜悦色道:“天下之间,唯有诚字难得。你这一番诚心日月可鉴,又难得竟这般有缘,我如何肯不收你?且起身,以后兄弟们之间,都不须多礼。” 说罢便拉着其手,介绍一众兄弟与他相识,介绍到周通时,段景住连连作揖致歉,周通赶紧放下揉着胸口的手,豪爽大笑道:“这正是不打不相识,自古多少好汉,都是先做对头、再做兄弟!说来也怪我太过小觑了兄弟,不然你腿法虽高,我只需这么一让,哎,那么再一推,岂不是便赢了你?哈哈哈,不过摔一跤罢了,我这身筋骨,哪里能损丝毫?” 他们说得都是汉话,乌璐公主听得半懂不懂,但见周通神色慷慨、姿态豪迈,愈发爱慕:这个男儿真正是个大度的,若是我那些哥哥被人踢了下马,如何能有一丝好颜色给人?不愧是我爱上的人儿…… 一直介绍到阿里奇,阿里奇上下打量段景住几眼,惊奇道:“是了!我倒知道这厮名字,他去岁欲盗大辽皇帝坐骑,不料有个马夫恰好饮醉,就睡在马廊草料堆里,一时叫喊起来,这才不曾得手,后来辽皇派了许多高手捉他,却被这厮几次三番逃遁。” 段景住苦笑道:“便是本欲盗了辽国皇帝的马送于哥哥,因不得手,这才来打女真皇帝的主意。” 曹cao赞道:“盗不得辽国皇帝,便来盗大金皇帝,呵呵,盗马能盗到这般地步,也堪称天下无双。单看段兄弟这等豪情,便是了不得的好汉子!” 段景住见曹cao不曾鄙夷他做贼,反而大加夸赞,顿时得意,呵呵笑了两声,却已红了眼眶:“只有哥哥这等好汉,胸襟如山似海,才拿小弟这等人也当好汉看待!还有什么说的?这条性命,自此便卖于哥哥也!” 曹cao拍着他臂膀道:“好兄弟,倒不是要你卖命于我,我等有缘聚义,同做一番大事,大伙儿都在青史上留个好名,光宗耀祖,也不枉这凛凛一躯。” 段景住听了越发膺服,正说的入港时,那些女真马夫,已然追到面前,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一见这么多人,明显吓了一跳,连忙拔出刀喝道:“怪不得敢来盗御马,原来还有同党接应,兄弟们不要留手,干死这些盗马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