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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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刁难了一下周韫,爷就这般费尽心思替周韫打脸回来? 庄宜穗狠狠地闭了闭眼。 第30章 翌日一早,请安时。 庄宜穗抿了口茶水,视线扫过空着的两个位置,喉间的涩味还未散尽,她捧着茶水,抿了一口又一口。 刘氏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自己的上方,那处本该是周侧妃的位置,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她咂舌了一番。 正妃这才进府不到三日,侧妃已经这般不给正妃脸面了吗? 几块糕点下肚,洛秋时敛去眸中的不耐烦,她抚了抚耳畔的青丝,稍有些迟疑地看向上面,慢吞吞地说:“jiejie,这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 话音未尽,庄宜穗手中的杯盏清脆放在案桌上,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meimei别急,周meimei还未到呢。” 洛秋时捻了下手帕,觑了眼天色,她们都在这儿坐了近一个时辰了,若周韫不来,莫非她们还等到晚上不成? 早膳未用,如今等到这个时辰,她根本没甚耐心等下去。 她心中要呕死了,庄宜穗就家世高,又是书香门第,常捧着一本破书,被人夸赞多了,就真以为自己清高了,偏生她是正妃。 周韫性子跋扈张扬,身后又有贵妃撑腰,根本叫人无法忽视。 她明明和周韫同为侧妃,但府上若提起侧妃,众人第一反应必是周韫,恐是连爷都想不起她来。 洛秋时心中怨庄宜穗没脑子,拿捏不住周韫,白瞎了她这正妃的位置,她似犹豫地开口:“不若jiejie派人去锦和苑探问一番?” 刘氏心中摇头。 王妃进府时间甚短,即使身份高贵,也没甚根基,不若周侧妃,虽也进府只有一月余,但其管着后院,又连番几次事件,早就在后院众人之间有一番威慑力。 她若是王妃,此时定不会和周侧妃对上,而是抓紧时间将管家的权利拿回来。 侧妃入府第二日就拿到了管家权利,不管其中有何原因,单比这一点,王妃就不如周侧妃聪明。 想至此,刘氏稍低头勾了勾唇角,总归自己选了侧妃。 落子无悔。 如今这情形,倒叫她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没等庄宜穗想好是否派人去锦和苑,锦和苑就来了人,时春被领进来,服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王妃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些许不适,特让奴婢来告假。” 这理由甚不走心。 庄宜穗捏紧了杯盏,眯眸说:“既身子不适,怎不早些来报?” 时春身子又低了低,又是急切又是担忧: “主子本是要想要给王妃娘娘请安的,却在起身时,一时头昏,险些栽下地去,方请了府医,主子一醒,就叫奴才赶紧来告假了。” 她把周韫的情形说得甚是严重,叫庄宜穗无话可说。 庄宜穗默了片刻,才说了一句: “那叫你家主子好生休息,尽早想好身体。” 时春抿唇笑,似是感激:“奴婢代主子谢过王妃娘娘关心,奴婢必将娘娘的话带到。” 庄宜穗甚觉堵心,对于时春的伶牙俐齿,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却是头一次觉得这般烦躁。 眼不见为净,她打发了人离开,就散了请安。 刘氏出了正院,就见洛侧妃顿了顿,忽然转身又回了正院,她眸色稍凝,本要回院子的步子一顿,拐进了右边的小径。 秋寒纳闷,遂开口提醒:“主子,快近午时了。” 她自是知晓这条路是往哪儿去,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许是侧妃快要用膳了。 刘氏觑了她一眼,没说话,果然进了锦和苑,刚好撞到送膳过来的人。 婢女领她进去,就见说是身子不适的人漫不经心地倚在软榻上,身边婢女喂着葡萄,她垂眸不知在翻看什么,姿态甚是自在。 刘氏稍顿,腹诽,这是连表面样子都不愿意做? 周韫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会是她,懒洋洋抬了抬眸子,身子动都未动一下:“你怎得来了?” 刘氏服了服身,周韫颔首,她被领到榻上坐好,方才笑着说:“听说jiejie身子不适,妾身就想着过来看看。” 周韫被扶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耳垂,撇了撇嘴: “行了,别说这些场面话,有何事?” 刘氏抿了抿唇,低声将早上的事皆说了出来,然后着重点出洛秋时回了正院这一点。 话落稍顿,周韫扔了小册子: “她们二人本就交好,如今不过想说些私密话,倒也没甚。” 二人交好? 刘氏眸色稍闪,偷看了侧妃一眼,就见她勾了勾唇角,心下一忖,有些明悟地舒松了眉头,笑着说:“jiejie说的有理,是妾身想岔了。” 这时,时春走进来,低声提醒:“主子,该用膳了。” 刘氏忙站起来:“jiejie忙,妾身先回去了。” “不必了,一同用罢。” 刘氏愣了下,陡然眼睛一亮,服了服神:“那妾身就叨扰了。” 傅昀回府时,就听说了府中发生的事。 他没在意周韫称病不去请安的事,毕竟周韫都寻了借口,没在明面上打正妃的脸,而是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看向张崇:“何时她与刘氏关系这般好了?” 竟会和刘氏同桌用膳。 他还以为,依她不喜这后院的性子,恐是会和徐氏一般,拒绝和这后院的人来往。 张崇讪笑:“这、奴才不知。” 傅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甚都不知,要你何用。” 张崇忙躬身告罪,心中却又泛起嘀咕,爷和侧妃待久了,倒是将侧妃这嫌人的口吻学了个八成像。 傅昀知晓周韫在和刘氏一同用膳,原本想去锦和苑的步子一顿,就朝前院走去。 她难得愿意理会府中的人。 走了两步,他忽地想起什么,眸中神色些许寡淡:“鸣碎院最近有何动静?” 张崇一怔,敛了敛神色: “没甚动静。” 傅昀默了片刻,徐氏身子骨素来不好,有孕之后竟没有动静? 他近两月心神皆在锦和苑上,如今反应过来,倒觉得鸣碎院太过安静了。 傅昀心中生了狐疑,沉默下来。 快进书房时,张崇才听见主子爷又问了一句:“那日锦囊的事可有查出?” 他斗胆抬头看了主子爷一眼。 刹那间,忽然有些了解爷的想法。 他依旧在怀疑那香囊和徐主子有关。 这些日子,张崇看得明白,不管为何,侧妃在主子这里必是和旁人皆不同的,即使徐主子有几年伴身左右的情谊,也敌不过侧妃重要。 可若香囊一事真和徐主子有关,主子爷恐怕是要为难了。 毕竟徐主子如今还怀着身孕。 张崇埋首:“奴才查出,那几日方主子曾多次去给孟主子请安,近些时日倒不如何去了。” 话并未说得很清楚,但话是何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傅昀对这个进府就没侍寝过的侍妾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晓她很讨周韫厌恶,他眸子稍寒,平淡一声:“你处理了。” 张崇背后微凉,脸色顿时一肃,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时间越晚,傅昀昨日躲出了府,但一招不得用两次。 他拧了拧眉,只觉又有些头疼,他在纸上落了两笔,就撂下了笔,他刚准备叫人,就听房门被敲响,张崇推门进来:“王爷,孟主子叫人给您送了些汤水过来。” 傅昀眸一沉,旁人总觉得,孟安攸是孟昭仪的亲侄女,他如何也该对孟安攸另眼相看。 他的确另眼相看。 这满府中,相较于旁人,最得他厌恶的,恐就是她了。 傅昀知晓自己这是迁怒,但孟安攸既凭着孟昭仪进了他府中,就早该想到这一点。 若非这世间有一“孝”字压在头顶,他何至于叫孟氏进府。 他刚欲训斥,忽地想到什么,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案桌,眯着眸子开口:“送进来。” 张崇惊讶,他还以为自己会被训斥一番。 汤水被送了进来,连带着绥合院的婢女也一同进了来,紧张地服身:“奴婢给王爷请安。” 傅昀淡淡地“嗯”了一声,平静地看过去: “你家主子近日可好?” 那婢女眸色一闪,低了低身:“主子一切皆好,只是……” 傅昀拧眉,接话:“怎么?” “只是王爷许久没去绥合院,主子常忧心,是不是做错了何事,叫王爷生主子的气了?” 张崇低了低头,心中骂这婢女不会说话,主子爷去哪儿,也是她可随意置喙的? 傅昀站了起来,似有些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