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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说出来,露莎告诉他自己怀孕的那点刻,所有队友都很震惊: 血刃忍不住跳起来,绞rou机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屠夫彻底生气了——她把她父亲生前的好友全部惹到炸毛,最后疏远了他们。 只因为那句“你也想让孩子没有爸爸吗?” 这句话击垮了露莎,让她忍不住考虑一些更现实的问题: 在有孩子的前提下,她真的能跟着一群危险分子到处东奔西走吗? 他们真的需要她拖后腿吗? 那天晚上,血刃到房间里找她,问:“你是怎么想的?” 露莎觉得他看上去有些难过,但她拿不准,这群人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而她在他们面前真的就是孩子。 “我……不知道。”露莎吞吞吐吐地说。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她不能说。 如果是地火,露莎或许还能放心地谈谈,因为她觉得地火能理解她的话。 毕竟,人和人之间有不同,大有不同:一个乐观主义者无法理解一个悲观主义者成天为何心事重重,一个孤僻的人无法理解一个热情的人为何对每个人都能自来熟,一个性子急躁的人也无法理解一个从容的人为何慢慢吞吞。 她不想跟其他队友谈,只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不会理解: 点群不需要感情的男人无法理解一个长期感情缺失的女孩到底在忧郁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血刃很有耐心地问。 露莎反而不好意思,她宁愿被骂一顿,也不希望和对方推心置腹:“就,那样认识的。” 在学校里。 在滑雪场。 在游乐园。 在许多好的地方,更符合少年少女的、愉快的地方。 血刃看出她不想谈,迟疑片刻,问:“要是地火醒过来,你愿意和他谈吗?” 哎,地火。露莎心里叹了口气。 “我宁愿他醒过来。”她对血刃说。 但他们都知道暂时不可能,地火的大脑受到损伤,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在特拉佛的允许下,他们都去探望过来。 “我们要把地火带走。”当时,屠夫就这么说。 “我们没有钱帮他治疗。”露莎说。 “我相信地火宁可死都不会愿意用毒枭的钱!”屠夫干脆地吼。 于是他们第三次吵架,夹在他们中间的绞rou机心身俱疲。 当她从乱七八糟地震惊中挣扎出来,发现特拉佛抓着她的手臂,关切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你还好吗?” 就是这个感觉对她很重要。 她需要人生得到一个价值,可她偏偏没有任何目标。 “不好。”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声音颤抖:“你怎么能……” “嘘,嘘。”特拉佛吹着气,将她轻轻推在沙发上坐着,他跪在地板上,把头埋进她的怀里,闷闷地说,“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我很抱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安抚地说,“事情发展得很好,雷昂活下来,他快赢了,B州也快赢了,我们也会赢,胜利在望。” “你真想要这样的胜利吗?” “是的,我想要。”特拉佛保证道。 于是,露莎在明知自己很愚蠢的情况下,还是抱住他的脖子哭起来。 这是雷昂最忙的一天,见面会上A州选民的好奇和热情快要压垮他。 见面会结束后,他脚不沾地奔波在州正厅和工会之间,提交五百份表格,面见八百个“主要负责人”。 从这些负责人互相踢皮球的状态来看,雷昂很怀疑他们怎么有脸申明自己是“主要”的。 当他终于喘口气时,想到该见艾伦了。 奥斯卡给艾伦开门,雷昂离开A州的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无疑也有些交集。 他们寒暄着走进客厅,看见雷昂正像猫点样光着脚窝在沙发里,穿着足够放松的沙滩裤和花上衣,还抱着一个蓝乎乎的史莱姆抱枕。 “你在干吗?”艾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奥斯卡见怪不怪地翻白眼,转身去吧台拿杯子倒茶。 “我在缓解呼吸。”雷昂对艾伦解释,“甚至想买一只猫,但宾尼说这个计划和我要买私人飞机的计划有冲突,所以暂时搁置了。” “你买得起私人飞机,买不起一只猫?” “都买不起,所以钱要花在刀刃上。”雷昂说,“我可以坐着私人飞机到处演讲,说服选你们给我投票,可不能带着一只猫萌死他们。” “如果是我的话,”艾伦的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弯着腰拥抱雷昂和他的抱枕,“我宁可把票投给抱着长毛猫的候选人。” “长毛猫?宾尼会绝食罢工。”雷昂笑着拍拍他的后背。 艾伦的身体已经清减到能轻松看见骨头与骨头的连接,手腕纤细得像个小姑娘。 他习惯穿着的校服也换下来,却穿着一套粉色西装,这上身效果可要比白色西装更难以驾驭,但艾伦偏偏能把它穿得出类拔萃,毫无问题。 有些人瘦起来很难看,可艾伦瘦起来更显清秀,严格和生活中的路人ABCD区分开来。 连雷昂都对他保持容貌的秘诀产生好奇心,转念点想,人家说不定是天生的,跟后天如何生活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