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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这是小公司,这笔钱对贺总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看贺总家愿不愿意出手帮贺总了。”小孙道,“你忘了?贺总父亲可是本市有名的房地产商,这钱都不够贺家一个楼盘收益的零头,贺家随便一个分公司,都够碾压我们这小公司的,不过我觉得也挺悬的,贺总开这公司,一直都全靠自己,几乎就没用上他父亲的关系,要不然这两年也不用这么辛苦,也不知道是想磨炼自己,还是和他家里有什么矛盾,我听说贺总的母亲是后嫁进贺家的,那这么看的话,贺总应该跟贺家……” “孙助理。”江沐打断小孙,“这些都是言哥的家事,还……还是别乱猜了,后面就看言哥自己决定怎么做。” 和贺谦言认识的这些年,江沐几乎没问过贺谦言关于贺家的事,贺谦言在他面前,只偶尔提过他的母亲佟婉,并未聊过家里的其他成员,他只隐约感觉贺谦言似乎很想脱离贺家。 “唉,我是真心疼贺总啊,好人没好报啊,天杀的那俩混蛋,亏贺总平时那么信任他们。” 小孙话痨了一路,江沐下车后还听小孙唠叨了一句都怪贺总那个脾性古怪的弟弟,是他占用了贺谦言的身份和时间,给了不轨之人可趁之机。 中安市晴空万里,但空气里的寒意,仿佛和昨晚的雨夜一样。 江沐回到公寓,想给贺谦言打电话,但酝酿了半天要说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根本帮不上贺谦言一丁点忙,在贺谦言所面临的这场危机中,他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所有价值,原本还可算是温柔体贴的恋人,但如今他和贺谦言之间的隔阂,怕是让他连安慰的资格和价值都没有了。 而贺谦言甚至都没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往公司的挫难与波动,他总愿意与自己分享。 江沐难受极了。 他和贺谦言还走的过去吗? 如果他的生命中没了贺谦言,他该怎么办? 一番忐忑混乱的猜想之后,江沐又觉得自己自私至极,贺谦言如今面临公司倒闭的危机,他却还在想着贺谦言是否还会要自己。 小兔子蹦蹦跶跶的来到了江沐的身前,三瓣儿嘴叼着江沐的裤脚嚼了起来,江沐弯身将兔子抱了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绒毛膨软的触感,不可思议的抚慰了江沐生疼的心。 因为江沐小时候叫小汤圆,所以他就给兔子起了个亲近自己的名字,小饺子。 江沐喜欢极了这只兔子,吃的住的,全部买的是最好的。 抱着兔子刚在沙发上坐下,江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贺谦言打来的。 江沐手忙脚乱的放下小饺子,迅速调整好状态接通了电话。 “言哥。” “小江……”贺谦言声如温玉,“我问你一件事。” “嗯,言哥你说。”即便隔着电话,江沐也情不自禁的坐直,他现在只想竭尽所能的给贺谦言解忧。 “你跟耿炎在我的公寓做过吗?”贺谦言声音平和。 “……” 江沐如被凌空甩了一耳光,整个人僵在了沙发上,羞耻无声无息,疼痛却锥心刺骨。 “江沐?” 见江沐久久没有回应,贺谦言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做……做过。” 江沐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个字吐出唇缝,轻的仿佛只剩下气流。 他不敢再跟贺谦言撒谎。 “好的,我知道了。”温谦平和的语气,仿佛刚询问的是一件寻常事。 “言哥,对……对不起……”江沐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小江,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贺谦言轻声道,“我有洁癖,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换张床,或是换个公寓。” 贺谦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令江沐内心的枪林弹雨及天崩地裂,一时间全化成哑火。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跟贺谦言说,道歉也好解释也好,可转瞬间全被贺谦言表现出的“大度”闷死在了心里。 “言哥,你……你什么时候过……过来,我……” “暂时可能没时间过去。”贺谦言道,“公司出了点事,最近会比较忙。” “言哥我……我可以提供几……几百多万,只要你……你需要,我……我就……” “不用的小江。”贺谦言轻声道,“公司的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等忙完这阵,我过去找你。” “……好,言……言哥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后,江沐反复琢磨着贺谦言刚才说的话。 还会来找自己? 意思是还愿意要他? 至少现在是吧。 江沐绞尽脑汁的从贺谦言刚才的话语中,搜刮贺谦言还在乎自己的证明,然而一通胡想,又弄的自己身心俱疲,整个人丧气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几天,江沐的生活平波无澜,好似什么都没变,每天吃喝睡写稿修图,偶尔傍晚出去采购生活用品。 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总是心不在焉,胡思乱想,有时多愁善感的想多了还会红了眼眶。 唯有小饺子是他消沉又颓丧的日子里,活泼又生动的存在,是他这些天里必不可少的精神疗剂。 这天下午,江沐正在给小饺子喂零食,门铃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