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然而桑落却听出了别的意味,他心猛地一跳,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桑落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梅英,见她一脸的坦坦荡荡,也没有女儿的羞怯之态,大概是他多想了吧,桑落不禁有些别扭,他本是不拘小节之人,梅英既不在意,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这般想着,竟鬼使神差地踏了进去。 屋中很敞净,有个香炉,里面也不知焚的什么香,有个淡淡的药味,桌椅上一尘不染,周围布置得也很干净整齐。 梅英给他沏了杯茶,随即向他道: “你先坐,我去换一身衣裳。” 梅英的衣服被扯破了,在他面前很是不方便。 桑落点点头,目光却随着她转进一道布料中,她的身影在布帘上清晰的印了出来,桑落看到她脱了衣裳,显露出纤细婀娜的曲线。 桑落连忙移开目光,嗓子莫名地一干,下意识的端起茶喝了口,结果茶太烫,险些喷出来,桑落懊恼的放下茶,脸不禁红了红,大概是被茶的热气蒸的吧。 就在桑落出神之际,布帘内突然传来梅英一声痛吟。 “怎么了?”桑落心一提,不禁站了起来,往布帘看去,因为梅英是侧着身的,所以桑落刚好看到她身上凸起的地方,目光一暗,连忙将视线往上移了移,盯着她的头部。 布帘内,梅英看着带血的衣裳,郁闷地回了句:“后背受伤了。” 她方才就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大概是被瓦片还是什么东西割到了,这么多的血,伤口估计不浅,她自己又检查不到,无法涂药。 桑落闻言皱了下眉头,“你出来,我帮你看一下。” 桑落一时担心,也没想太多,便说了那句话。 梅英却因为他的话,红透了脸。 而等到桑落想到她的伤口在哪里,脸色一变,才后悔失言起来。 第139章 “我会好好爱护你的。”…… 梅英自布帘后转出来,已经换过一身湖绿色衫裙,没有穿大衣,显出纤瘦的曲线来,她往桑落的方向直直看去一眼。 虽然知晓梅英看不见自己,桑落还是莫名地别开了眼睛,没与她对视,因为方才的话,他此刻颇有些尴尬,梅英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想到等一下要做的事,桑落竟生出一丝紧张来。 梅英轻车熟路的拿盆去倒了热水,桑落见状走进去,离她距离稍远的地方,也不敢做轻浮姿态,正色道:“我帮你吧。” 梅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句,“嗯。” 桑落帮着她准备好药和包扎伤口的布条等,梅英随之坐到了床上。 “你先别看。”梅英根据脚步声判断了桑落此刻的位置,眼睛看向他那处,知晓桑落站在床的旁边,虽然梅英相信桑落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想到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梅英还是忍不住有些害羞起来。 桑落也没打算看她,但被她这么一说,倒好像他要占她便宜似的,桑落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讥讽道:“谁稀罕看你,浑身没几两rou。” 梅英一怔,随即低头一笑,道:“那就好。” 听到他背过身的声音,梅英忍着羞臊除去了外面的衣服,单留下抹胸和里裤,匆匆将脱下的衣服折叠放好后,梅英立即钻入了被中。 听到背后的窸窣声,桑落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和一个年轻女子深夜共处一室就算了,这女子还在他背后宽衣解带,桑落虽然对梅英不感兴趣,但内心还是感觉到了不小的冲击。 “好了,你转过来吧。” 桑落正胡思乱想间,身后传来梅英细细柔柔的声音。 桑落心猛地一阵狂跳,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去,便见梅英俯卧在床上,腰部以下位置盖着被子,只露出背部一片白皙胜雪的肌肤以及一道不长却很深的伤口,上面依旧渗着血,看着都感觉有些疼,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忍着的。 桑落内心也没有旖旎的想法,只是忽略心口那丁点揪紧的感觉,面容平静地走过去,坐在床沿。 “话说你会清理伤口么?”梅英后知后觉地问了句。 “废话。”他一边拿起沾了热水的干净布巾,一边没好气地回答道,他常年行走江湖,身上也会常常受点大伤小伤,那时可没人会帮他处理伤口,都是他自己清理包扎的,久而久之,便熟悉清理包扎山口了。 梅英这伤口若是他来受顶多不过是轻伤,但是她是个女子,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在桑落眼底,就成了大伤,因此在给她擦拭伤口周边的鲜血污迹时,桑落手上动作无比的轻柔小心,仿佛他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饶是这样,还是不小心弄疼了她。 “嗯……”梅英禁不住呻-吟了声,梅英是因为被他弄疼了伤口,禁不住发出来的声音,然而那声音却显得娇媚勾人。 桑落心神不由荡了下,随即连忙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稳住心神,快速的帮她清理伤口。 然不知为何,碰触到她柔滑肌肤的手指竟然异常敏感起来,他的手心在冒汗,他略一犹豫,拉起盖在她腰部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这举动有些微妙,怕梅英察觉出来什么,桑落开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语气随意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梅英闻言回答道:“捉蛐蛐。”说完皱了下眉,这个季节蟋蟀本就少,她好不容捉了几只,又给跑了。 桑落指尖一滞,有些恼意的看向梅英的后脑勺,骂道:“你是小孩么?大晚上的去抓蛐蛐玩。” 梅英被他指责了,也不恼,只是微笑道:“这蛐蛐是拿来做药的,不是拿来玩的。” 梅英的话转移了桑落的心神,他有些好奇起来,在她伤口洒上药后,才问道:“这蛐蛐还能做药?” 梅英疼得“咝”了一声,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与她温婉面容不符的促狭笑容,“这蛐蛐可有补肾壮阳的功效。你要是那方面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调几副药,不过你得帮我去找蛐蛐。” “……”桑落闻言脸一黑,整个人瞬间不好了,她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子就如此和男人讨论补肾壮阳的事?桑落一时竟忘了她可是一名大夫。 桑落并不想讨论和她这种尴尬的事情。拿来干净的布条把她包裹住伤口,然而他发现布条需要绕过她的胸前,桑落正有些不知所措间,梅英说话了,声音有些小,像是有些难为情似的,“我自己来,你在背后帮我一下就行。” “嗯。”桑落淡淡应,目光微沉。 随着她的坐起,被子滑落,她整个纤美的背部蓦然展露在他的眼底,随即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桑落连忙别开视线,不由屏住了呼吸。 “你快点,冷。”梅英催促道,她心底也是有些羞涩的,但她什么都看不见,因此不会太过于害羞。 “嗯,马上。”桑落刻意压了声,声音便显得低沉,像在隐忍着什么,因为要将布条递到她手上,他无可避免地倾身过去,贴近她些许,这样的姿势像是自背后拥着她一般,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桑落呼吸有些不稳,隐约觉得难熬,“快点拿住,别磨蹭。” 耳边突然想起桑落的低斥声,梅英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下,桑落的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发,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自他的唇传递到心间,难以抑制地想到她方才得那个吻,心口涌起一股热热的情绪,具体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令他越发烦躁起来。 等梅英包扎完伤口,穿上了衣服,桑落才从那股煎熬的感觉中脱离而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梅英的脸上,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容貌。 她其实长得不差,容貌温婉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 “话说回来,你调制那补肾壮阳的药做什么?”桑落这段时间在药铺做帮工,也没见到有人要这种药。 梅英笑道:“是隔壁杂货铺的李老板要的。” 桑落脸色微变,那李老板他见过,生得肥头大耳,一脸猥琐相,想到他在梅英面前说着一些下流的话,桑落莫名地感觉到有一丝不爽。 “你为何不干脆拒绝,他分明在调戏你一个小姑娘!”桑落又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不知道,这么想着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你偷跑出去找白玉姑娘的时候。”梅英也没多想,一脸淡定地说着,“我身为大夫,人家问这种事很正常,不见得是在调戏。” 梅英提到白玉之时,桑落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语气骤冷道:“也罢,你好自为之吧。” 反正她又不是他的谁。 ** 小蕖林立等人知晓白玉回来之后,便各自安歇去了。 而白玉与沈墨重修旧好后,这一夜,两人再一次同床共枕。 沈墨闭着眼躺在床上,手轻抚着白玉的背,白玉喜欢他这样的抚摸,很舒服,她懒懒地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突然,她轻“呀”一声,睁开了眼睛,微抬头看他的脸。 沈墨手的动作一顿,颇有些紧张地睁眼看她,柔声道:“怎了?” 白玉轻轻一笑,又靠了回去,“我突然想到少时的一件事。” “哦?”暗夜中,沈墨微笑扬眉,好奇地问:“什么事?”只要没有桑落的参与,他很乐意听她以前的事,虽然白玉已经表明自己和桑落没什么,但是他还是会吃醋,这一点他是不会告诉白玉的。 白玉纤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圈, 眸中仿佛在追忆过去,随即柔柔一笑道:“我少时好像也见过你呢。” 沈墨心微动,目光紧盯着她,神色认真地追问:“在哪里?” 白玉想到当年骑着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眸中不禁盛满了笑意,“你当年状元及第,骑马游街赴琼林宴的时候,我就在街上。” “你那时候也在京中么?”沈墨有些惊讶道。 白玉点点头,缓缓说着,“那时我跟随父亲入京做生意,正在茶馆中歇息,突然听到有茶客说,状元郎要赴琼林宴啦,那时我就很爱凑热闹啊,趁着父亲不注意身体偷偷跑到街上看,然后就见到你骑在高头骏马上,红袍玉带,两列仪仗,打着画鼓金锣,别提有多么威风了。” 白玉说的是沈墨最为风光的日子,然而此刻,他只是微皱着眉头,不语。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玉莞尔一笑,随即道:“我们还说过话呢!那时我被不知被人撞了出去,差点被马踩踏,然后你就勒马停下了,还扶起了我,问我有没有受伤,你可还记得?” 沈墨细想了下,然而白玉所说的事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突然感到有些遗憾,那或许是两人少时唯一的一次接触,沈墨伸手紧拥住她入怀,怜惜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语气内疚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白玉虽然失落,但也没有失落很久,转瞬又高兴起来,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娇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也在一起了。” 沈墨喜欢她这亲昵的动作,唇角不由深深扬起来,他双手搂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趴在了自己身上,唇蹭了下她的唇,柔声低喃:“白玉,我想早些与你成亲。我会好好爱护你的。” 他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总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担心有人把她抢走,只有成了亲,让她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他才能够安心。 白玉心中一阵悸动,她双手抚着他的脸,回以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好,听你的。” 成了亲,他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了,别的女人统统只能闪到一边去。 第140章 挺坏一女人。 次日,白玉很早就醒了。 正穿衣服时,一双温暖宽厚的大掌突然贴向她的腰腹,自后面拥抱住她。 “我要去坐衙了,今天中午等我,我回来陪你用午膳。” 沈墨声音透着些许慵懒沙哑,埋首在她的颈间,汲取她的暖香,舒服地喟叹一声。 灼热的气息喷在白玉的耳上,白玉浑身颤了下,想到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是自己夫君了,白玉咬唇偷笑了下,又莫名地有些腼腆,“好。你昨夜睡得可好?” 沈墨微笑,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亲昵道,“昨夜是我睡得最好的一夜,真想夜夜如此。” “不正经。”白玉笑嗔道,手肘撞了下他的胸膛,回过身,温柔地替他整理了下衣襟,待她抬眸,便对上沈墨深沉的双目。 沈墨将她搂入怀中,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发,随即看向她,神情专注而认真,“白玉,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他也会努力做个好丈夫。 白玉闻言心里说不出的得意,莞尔一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沈墨离去后,小蕖上楼来了。 白玉对镜梳妆,小蕖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不像往日那般活泼。 “姑娘,我觉得你戴这个特别衬今日的衣服。”小蕖拿起妆台上的一朵簪花递给她,小声说道。 白玉没说话,淡瞥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簪花,插入发髻中,随即目光一扫,又停在她身上,语气严厉道:“我听你家大人说了,程姑娘房间进蛇的事,是你做的。”白玉怎么都没想到一向规规矩矩的小蕖居然做起这种事来,难不成是待在她身边,跟着学坏了?毕竟白玉觉得自己是个挺坏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