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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用契约感应楚霜君的位置，发现契约的联系被单方面屏蔽了，平时楚霜君只要不是阿翎的样子就肯定会屏蔽契约感应，因此他知道对方又躲进了扶摇阁。 他在扶摇阁的结界外踱步，现如今手里没有金羽所以不能直接进入楚霜君设的结界，而用那根白羽的话对方肯定会知道自己的伪装被拆穿，到时候就麻烦了。 楚霜君在他面前伪装成阿翎，自以为隐瞒得很好，而他也假装不知道，这种看似和谐的相处实则建立在互相欺骗的基础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暴露，以他师尊的脾气，恼羞成怒起来怕是谁来了也救不了他，一想到这些他头都大了。 “师尊，近日修炼遇到不解之处，求师尊解惑。”顾廷云站在扶摇阁外传音，他知道楚霜君一定能听见。 里面没动静，他不放弃继续道：“这些问题困惑我许久，若是不想通徒儿怕会生出心魔。” “师尊……” 取出白羽，作势要敲打结界，下一刻结界波动，大门也随之打开。 楚霜君斜靠在美人榻上，淡然地抬起眉眼，“何事？” 顾廷云慢慢走近，单膝跪在他身前，将白羽递给他。“师尊，幸不辱使命。” 楚霜君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顾廷云，正要接过对方却忽地收回了手。他不解，顾廷云深深地看着他：“师尊，我可以用这个换你一个承诺吗？” 他顿了顿，想着徒弟应该也不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于是回答：“可以。你想要什么？” 顾廷云莞尔一笑，“还没想好，可以留到以后吗？”说着将白羽放到他手中。 “随你。”他随意地把玩着，又问道：“修炼遇到什么问题？” 顾廷云收敛了笑意，变得严肃而正经，“师尊知道因果线吗？” 楚霜君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不要妄图探索你能力之外的事情，对你没有益处。”随即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又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因果线？” 顾廷云心中一跳，装傻回道：“就半个月前，我帮阿翎修复了他的冠羽。” “只有一次？” “是啊。” 楚霜君松了口气，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与此同时顾廷云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蹩脚的演技终于暴露了。 “这么说师尊也能看到因果线？” 楚霜君蹙眉，不想他再关注此事，于是警告他：“事关因果，你参不透，不要做无用功。” 好不容易谈到了这个话题，顾廷云不想再错过，于是故意激他：“可是我想帮阿翎。” 闻言楚霜君一口气堵在心口，他从榻上直起身子，似乎有些烦躁。“你对阿翎的事情关注过多了，他毕竟不是人，与你终归殊途。” “不是的。”顾廷云打断他的话，“阿翎可以化形，与你我无异。” “不一样。”他按住顾廷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 “从前他是妖兽，如今他是妖修，总归不是人。非我族类，你和他做不成朋友，不要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你应该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这是要让他与阿翎连朋友也做不成？顾廷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决绝？他以为至少阿翎对他是不同的，结果在师尊眼中竟然毫无意义？ 不，他不认同。一瞬间顾廷云的内心涌出疯狂的想法。“我知道。”他将手覆在按在楚霜君的手上，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耳朵却红得仿佛正在滴血，“我知道，我的心就是我的道，而现在我的心告诉我——” “我喜欢他，我想帮他。”他想，他大概真的疯了，可是话已出口原本混乱不甘的心倒平静了下来，除了微微颤抖的手和从耳后一路蔓延至脖颈的绯色昭示着他的紧张。 楚霜君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慌乱道：“荒谬！他，他是……” “他是妖修，非我族类，”顾廷云接着说下去，“师尊说过了，但那又如何，我在他还没化形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顾廷云的目光太过专注与坚定，楚霜君根本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原本冷冽的气势也仿佛变弱了几分。“太荒谬了，”他喃喃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顾廷云笑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以前他一直是妖兽的样子我就想把他留在身边做一辈子的朋友，如今他也能化形了，刚好他化形的样子我很喜欢，虽然年纪小但我会等他长大，等以后我有足够的实力还会和他结为道侣，生不离死不弃，师尊觉得如何？” 他承认，他这些话卑劣又诛心，既然师尊连阿翎的朋友都不想要，他偏要的更多。 楚霜君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心脏狂跳甚至耳边都恍然出现了耳鸣声，过了许久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冷静，“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他说。 “不说别的，作为妖修他不会和你同心，妖兽也好妖修也罢，他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你留不住他。” 顾廷云心中猛然一跳，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楚霜君一直以来心中所想。“师尊是这样觉得的？”他执拗地想得到答案。 楚霜君平静地和他对视，他看得出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悲伤，然而最终还是回答了一个字，“是。” 顾廷云终于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游离在众人之外的原因，他虽身在剑宗却始终不是真正的人类，作为妖修他也许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与其到时候伤感，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