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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然站在婚纱照前,脸上没有表情,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去了儿子的房间。 儿子穿着蓝色鲸鱼造型的睡衣,乖巧的翻看童话书,头上软毛翘起,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自从“嫁”到了任家,儿子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黎然钻进了儿子的被窝,把他圈进了怀里,柔声问,“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啊?” 任然指着通话书里鱼缸里困着的金鱼,奶萌奶萌的望着黎然,“还是想听金鱼的故事,爸爸,你说鱼缸碎了以后,金鱼真的从新回到海里了吗?” 嗯,黎然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故事不是已经讲完了吗?金鱼离开了人类的饲养,终于回到了大海,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任然有些失落,“可我觉得故事还没有完,金鱼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在鱼缸里生活,虽然鱼缸很小,可是人类却把他照顾的很好,回到大海以后,他真的会快乐吗?” 黎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他抽掉任然怀里的童话书,从床上下来,亲了儿子的额头,“金鱼快不快乐只有以后才知道了,你该睡觉了,宝贝。” “好吧,爸爸晚安。” “宝贝晚安。” 哄得儿子睡了以后,黎然轻轻关上门,去了卧室。 走在卧室门口,黎然停下了脚步,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推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依旧不能适应和任晚临相处,他呼出一口气,鼓励着自己。 轻轻打开门,黎然发现任晚临居然没有睡,床头灯亮着,他坐卧在床的一侧,手里拿着一本书,轻轻翻阅。 他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领口微微敞开,柔软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冷淡,少了许多高不可攀的姿态。 黎然惊讶的是,他居然在等自己。 他笑着道,“怎么不先睡?” 任晚临没有回答他,只是合上了书,黎然躺进另一半的位置,侧过身,背对着他,他闭着眼,只希望自己快点睡着,睡着了后就不用那么煎熬了。 任晚临把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黎然感受到任晚临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顿时,空气变得粘稠,时间像被放缓一样,他心脏狂跳,手心冒了冷汗。 任晚临慢慢楼住他的腰,往怀里带,黎然没有阻止。 一个小时过后,黎然撑起酸痛的身体去浴室清理,水珠湿哒哒的挂在他的头发上,紧贴着他的脸,打量镜子里面的自己,像极了穿着漂亮的礼服,摆在橱窗里人偶。 他一向知道,任晚临根本就不爱他,是被逼着和他结婚的,就连拍个婚纱照,还让老太太领保镖驾着他来,本来以为结了婚,他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可是任晚临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他不会骂他,也从来不打他,不会实行冷暴力,没有乱七八糟和模特明星的绯闻,就算再忙,一周也会挤出两天的时间回家,他会履行夫妻义务,也拿出做丈夫的样子。 他做的很好,可是就是不爱他。 他扮演的仅仅是一个丈夫的角色。 在黎然看来,他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 那么,他也要做好妻子的本分,照顾好家里,教育好儿子。 清洗好了以后,黎然回到了卧室,任晚临已经睡了,他躺下,背对着他,一夜相安无事。 早上,他早早就起了床,伺候好他的小祖宗穿衣,吃早饭。 而往常这个时候,任晚临已经去公司了,可现在他就坐在餐桌旁,身着平整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表情淡漠,他喝着牛奶,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黎然惊讶的是他居然还没走。 “还没走呢?”黎然笑着问他。 任晚临放下报纸,站了起来,行云流水的戴上手表,说道,“我开车送你。” 送孩子上学的活,一直都是他在做的,黎然知道他很忙,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照顾孩子,所以在小然方面黎然一直都没有让他cao心,可能他是想和小然维系一下生疏的父子关系吧。 他只能这样解释,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呢。 “好啊。”黎然答应。 在车上,小然的脑袋盯着车窗外边,手指戳着车窗玻璃,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任晚临专心的开车,一言不发。 黎然侧头,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谁都不说话,温度直将冰点。 这几天,任晚临实属异常,回家的次数很频繁,早上也主动送小然上学,而他时不时的看着自己,又时不时的神游冥想,这些黎然都察觉到了。 他不知道任晚临反常的原因,但他更不可能认为是任晚临爱上了自己,所以积极想要融入家庭。 直到在今天晚上,他才知道任晚临反常的原因。 任晚临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玩着袖口,从容不迫的看着他,就像在谈判桌上,胸有成竹的和对手谈判周旋,他自信的样子似乎知道对手必定会输。 黎然不知道任晚临要做什么,直到他把一份文件从桌上推给了他。 打开一看,首页写着硕大的四个字,离婚协议。 黎然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任晚临开口,用谈判的口吻谈着他的条件,“小然的抚养权归我,北海区的两套房子归你,给你留两台车,你可以自己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