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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小涛困在边境整整八年,都没能拿捏到骆驼确凿的犯罪证据,却指望我能尽快把他钓出来?” 闻言,余知检抬眼盯着姜铎,反问道:“姜警官,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骆驼想要你的命?” “他真的想要我的命么?”姜铎回瞪着余知检,一脸你少卖关子的直接道: “别逗了,连弄残我的手脚也有钱拿,也就是说,骆驼不在乎我的生死。而且我自认为根本没有对骆驼造成什么威胁,他却大张旗鼓的买凶悬赏,以狮子搏兔的雷霆气势来围堵我,这可真不像一贯隐蔽低调的骆驼能干出来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反而觉得,他似乎已经受制于人,是狗急跳墙了。” “很聪明。”余知检笑起来,“所以我十分不明白,你怎么还能干出带着小涛逛公园约会这种蠢事。接下来这一个月,迎接你的有可能是街头小混混的板砖,也有可能是突破气流风阻的狙=击=枪=钢芯弹。你得保持平常心,更要外松内紧。” “生死攸关啊余处长。”姜铎呵呵笑起来,“我刚答应了小涛要照顾他一辈子,眼下你却跟我说,我连一个月都活不了了,你要我怎么平常心?” “……”余知检盯着姜铎看了一会儿吗,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转身抱起一大摞案卷,放到他面前,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包括八年前,不,包括1989年9月16日,你父亲和林边疆同志破获的平远籍涉毒人员麻三平运输毒品案案件卷宗,全部都在里面,那是第一起和骆驼有重大关联的涉毒案件。” “麻……”隐约想起了有谁提过这个姓氏,姜铎犹疑的伸出手,却只摩挲了一下厚厚一大摞档案盒的封面。 手指划过粗粝的厚纸板,带起一层灰,年代久远的棕黄色印迹和陈旧脆薄的纸页那股特殊的气味,立即飘散了过来,可姜铎却沉声道,“还不够。” “……”余知检笑容平和的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第一,我要权限,调阅近几年源州各地无名尸体案详细案件情况的权限;第二,我要参与提审熊忠和宋查猜。我听老黑叔说,熊忠是果敢人,估计你们在行动前,已经和果敢军政府协调好了熊忠的处置权。但是我国和缅政府既没签订引渡条约也没有刑事司法协助条约,宋查猜这个金三角周边国家均登记在册的大毒枭,你们怕是留不了多久了吧?所以,我要尽快查看他全部的讯问笔录,并参与重审他一次;第三,你们要是背着我授意临潭县公安局通过林逆涛的取保候审申请,计划终止,你们任何行动我都不会再配合。第四,我要你们部署计划的知情权。特别是临潭,火是从临潭烧起来的,根据石猴子山行动挖掘出来的线索,你们着手在临潭部署的计划内容,必须全部告诉我。” “哈哈……”余知检拍着膝盖大笑起来,表情夸张的看向姜铎: “别的都可以答应你,可是这第三条,实在是太冒险了。几天前,小涛闹着要回国的时候就威胁过我,必须尽快给他弄出看守所,要让他知道我居然还敢关着他,他能一刀剁了我,我可不敢惹他。” 听见这个,姜铎目光冰寒的看向余知检, “余处长,我的辞职报告也是您压下来的吧?您让小涛当了整整八年的逃犯,在边境挖线索清缴毒窝,我觉得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太过分。” 闻言一愣,余知检低头整了整自己的白衬衣衣领,又眯缝着眼睛看向姜铎,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有林逆涛在你身边,起码在保障你人身安全上,会有很大的助力。” “怕死我就真的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姜铎一脸正色,毫不畏惧的迎向余知检威逼的目光,“但我不希望再把小涛牵扯进来,您明白么?” “……”眼见姜铎坚决不肯让步妥协,半晌之后,余知检一缩脖子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却笑起来,莫名其妙又古怪的问了句: “那刀,你喜欢么?” “……!?”姜铎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像护食的猫儿一样炸起毛,如临大敌一脸戒备的看向余知检。 满意的看着姜铎倒吸一口凉气煞白了一张脸。余知检抱住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他脖颈上的红痕,继续说: “没错,我很喜欢小涛。那把刀,原本是我送给他的,可他拿到手以后却想都没多想的刻上了你的名字,当时可真把我气坏了,你都不知道,那刀花了我几个月的工资!说起来,你们两个可真够为难我的,但是,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涛会心心念念的想着你。” 姜铎黑着一张脸看向憋都憋不住笑的余知检,压着火问: “余处长,您一省厅领导您跟我开这种玩笑,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余知检一脸坦荡的无耻,冷静了一会才严肃的说,“只是,姜铎,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小涛那臭小子你就不能逼他,你把他逼急了他啥事都能干得出来,你确定一定要关着他?我是说,万一……你就不希望他能在你身边?” 听见这个,姜铎扯着嘴角苦笑一下,却抬眼坚定的看向余知检,郑重的说,“眼下,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他还留在我身边。” “……”余知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可没一会,姜铎却抛出了一个更让自己措手不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