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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确实如此。” “那……”陈炳睿眯着眼瞥了瞥心不在焉的陆为,斟酌一番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道理薛大神可还明白?” 这句话一出,四个大男人之间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一个是警方正在追查的人。 两个是刑警,一个在职,一个因此事而被停止调查。 还有一个是潜逃嫌疑人的家人。 上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几个人,连同神游的陆为,终于猛然被一把拉回了现实内,却也变得更为疑惑了。 陆为垂下眸子,当天那些愤怒和错杂,像是一堆被点燃的纸钱,燃烧殆尽后被风一刮,此刻只留下了地上的一个漆黑的印子。 他会时不时地来看一看这个痕迹,提醒自己那个混账东西的所作所为。 作为一个刑警,他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当那张自己给出去的银行卡辗转回到了自己手上时,他顺着线索抽丝剥茧,试着以此来找出薛寒,从他嘴里将真相挖出来。 可这个真相真的需要他如此大费周折吗?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看着电梯的数字持续上涨,而当薛寒裹着浓烟,因为惯性而冲向他,直直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忽然忘了自己数到几了。 又或许是他那一刻的心跳停顿了。 直到电梯门已经合上开始下行时,他才发觉到自己方才已然无意识地将罪魁祸首死死揉进了臂弯里,近到他可以清楚地嗅到那人清新的洗发水味道。 他看到了延陵奕震惊而诧异的神情,也感觉到了自己和那人细微的停顿和挣扎。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浮上了半空,看到自己此刻穿得不是警服。 于是,他将这本该接受质问的人牢牢按在自己的肩上,同时他也听见了自己低沉的嗓音。 “别动,我带你出去。” …… 沉默其实没有持续几秒钟,可延陵奕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在这无声中过了好几天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躲?”薛寒忽然盛气凌人地一挑眉,精致的五官顿时锐化得泛着凛冽,瞬间模糊了他此刻的病态和虚弱,似乎是为了强调,他又重复了一次:“我凭什么要躲?” 延陵奕怔了怔,他本以为只是他一个人不在状态。 可当他余光一掠,发现陈炳睿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只留下陆为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薛寒。 薛寒似笑非笑地一摊手,无赖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 陆为的眉头皱了皱,又很快地舒展开来。 确实,从头到尾,薛寒从没承认过什么。 只是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具有迷惑性——给云野发短信,砸碎手机,让陆为选择抓自己或去抓云野和吴清清。 单单没有表达过自己具体做了什么。 陆为眸间隐隐有着细碎的光芒,他不紧不慢道:“你没有让云野和吴清清尽快离国?” “嗯哼。”薛寒半阖着眼闷哼道,嘴角噙着一抹惬意的笑容:“什么时候一个句号也能有这么多的含义了?” “那你那个时候发短信给他干嘛??”陈炳睿着实是迷糊了。 他不了解薛寒身后的蜜语珠宝,陆为和薛寒竹马竹马的延陵奕却是了解的。 “你故意的。” 陆为面无表情地陈述出了事实。 他根本就是为了顺利回到蜜语而装作无路可逃。 薛寒没吭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神情正儿八经了没几分,他冲双眼止不住放光的延陵奕勾了勾手,在对方巴巴凑上前来时,懒散道:“说点儿好听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爸爸!!!!”延陵奕直截了当地选择了抛弃尊严。 废话,他当然不想一次性失去云野和薛寒两个挚友。 而一旁被音浪波及的陈炳睿:“?????” “乖。”薛寒颇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收敛了嬉笑神色,幽幽道:“云野一定不是凶手。” 他没有给延陵奕欢喜的时间,继续道:“蜜语似乎在做一些类似于社会实验的东西,但保密性做得太好,我暂时还没有完全搞明白。” “不过我查到了当年的一些订制记录,其中云野的耳钉就位于其中。” “云野耳钉上的钻石并不是蜜语钻,而是一颗极其普通的南非钻,不值钱。但因为是吴清清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这小子就异常珍惜。” 他冷笑了一下,又说道:“就在他把耳钉送去蜜语门店做清洁的时候,这颗再普通不过的钻石被做了手脚,刻进了‘死而不僵’四个字。” 延陵奕和陈炳睿被这四个字唬地浑身一愣。 “那个时候我还替他打电话问过当时的那个门店,对方只道不知情,考虑到不是什么大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当我真正看到订制记录的时候,我才终于知道这四个字的意义是什么。” 他懒懒地掀开眼帘,雾哑的眸子滑向一旁的陆为,异常认真道:“‘死而不僵’,其实是蜜语‘送’给吴清清的。” 他明明没有点明一切,陆为却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薛寒眸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湿,直直望进了陆为的眼底,薄唇轻启,低哑道:“储思绮最早购买的一串珠宝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