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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一边思虑着,一边大步走向了集市。 第二日清晨,备齐了一切物件的二人一猫再次踏上了路途。 穿上了小夹袄的云媱有几分圆滚,鹅黄的小夹袄穿在混黑的猫身上有几分滑稽。 宛矜玥一边给自己套上厚衣,一边偷偷嘲笑着云媱的装扮。 “日落了,我们得行快些,找个落脚地过夜才是。”舒白将那新买的弓箭背好,转头提醒着正和云媱打着雪仗的宛矜玥。 “走吧。”宛矜玥拍了拍手,掌中的细雪纷纷落下,这雪真是干得紧,捏成团都费劲。 那鹅黄色的夹袄限制了灵活地黑猫,她蹦跳着向前走去,宛丫头真是学坏了,好好的大家闺秀现在还学会欺负猫了。 不就是欺负猫爪不能捏雪球吗? 真以为我玩不过你,我要是用后爪冲你撩雪能给你撩哭,哼。 雪中的树枝有几分湿气,这样的树枝当柴烧烟子便大了些,这只够三人勉强横躺的小山洞中顷刻间便充满了黑灰色的烟。 一阵接一阵的大风刮过,这本就不大的篝火险些被扑灭。 “这是什么鬼天气?”宛矜玥紧紧抱着云媱瑟缩在石洞的角落里。 “把火灭了吧,今夜估计有大风雪,我们吃干粮凑合一晚吧。”舒白掏出了包袱中剩下的两件大氅。 他在石洞上摸索,勉强将这大氅固定在了石洞口。 “这样兴许能暖和些,也能抵挡住半夜的风雪。”整个石洞因为无光变得漆黑异常。 舒白瞧不清洞中情形,他只好摸索着这石洞壁勉强虚靠着。 “吃点馍吧。”女子清丽的声音响起,舒白应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上下左右轻轻晃着,手都举酸了的舒白总算是拿到了那白馍。 咔嚓咔嚓的声音有规律的出现着。 “吃完便早些睡了吧,也许明早起来这风雪便停了。”舒白将这白馍掰成了七八块,一口一块的他很快吃完了那白馍。 “以前霞西不是这样的。”宛矜玥吃得很慢,她的手中拿着半块馍轻声说道。 “原来的霞西一年四季都是一般模样,树永远是绿的,各色的野花总也开不尽,要是不数着日子很容易忘记年岁。”宛矜玥空闲的手轻轻抚着云媱的头。 她和云媱是同一个人,自从知晓了这一点,宛矜玥的心中有种说不上的感觉,那些陈年的模糊记忆愈发清晰了起来。 “或许我们此次能找到答案,这霞西近百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着燕无,只要找到了当年的真相,说不定我们便能知晓解决一切事的答案。”一直静静听着的舒白终于开了口。 “说不定还能找到这气候异变的缘由。”宛矜玥一边嚼着馍,一边轻声回应着舒白。 舒白裹着那狐裘披顺着石洞边缘躺了下去,这石洞还算平整,后脑勺一凉的舒白努力适应着这冰冷的触感。 吃完了馍,宛矜玥也摸索着石洞的另一侧边缘躺了下来。 她的怀中抱着云媱,那黑猫的温暖着她的双手肚腹。 风雪夜中,二人一猫进入了梦乡。 刺眼的白光,舒白刚一轻移大氅,便瞧见了那刺眼的白光。 那堆在洞口的深深白雪也趁着这一时机往洞里挤了又挤。 “今日能走吗?”宛矜玥转侧躺为坐卧,她收了收自己的双脚,避开了那冰冷的雪。 舒白随手抽了一支羽箭,轻轻插入了雪中。 “约莫是走不了了,这雪足有及膝深。” 第131章 战机 舒白又将大氅挂上了石洞口挡风,仅微微留了一个缝,亮得刺眼的白光透过那细缝照了起来。 寒风呼啸,舒、宛二人就这么在洞中又待了一日。 偌大的宫室中,空荡得有几分吓人。 沈昙披着大氅,坐在书案前瞧着奏章,他的脚边是那不过冒着点点星火的暖炉。 好似有风刮过,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沈昙眼前。 “情形如何?”沈昙并未抬头,他一边说着一边仍在翻看那厚厚的奏章。 “东边的人撤出了大半,没撤出来的基本都被抓起来了。” “把雪蛮召回,让他迅速带兵退出南洺,三日之内我要瞧见他人。” “诺。”苍茯应声退下。 心中思绪万千的沈昙搁下了笔。 他的左手微微扶额,双眉紧蹙,一副出神模样。 能使场景重现的术法,那压迫得人喘不过气的强悍力量……这个突然冒出的燕无的实力实在是可怕得紧。 沈昙布置了多年的暗桩在这样的人面前不可能不暴露。 所以当沈昙留在崤东的各色暗桩被清理时,沈昙一点也不意外,可饶是提前知晓,这么一张布局多年的暗桩网,不是想撤便能撤的。 更何况现如今已经到了两国停商期,没有行商掩护,这人便更难撤回了。 撤回了大半,剩下之人不可能全是一字不言的硬骨头,霞西现如今的困境恐怕是瞒不住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未雨绸缪。 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木质书案。 “弓箭手准备。”刘骁一声令下,那传令兵高举彩旗打出了对应的旗语。 男子的右手高举,随着刘骁的小臂弯曲,那包裹着药粉的羽箭纷纷飞往了皊州城头。 城前黄沙漫天,锣鼓齐鸣,雪蛮在一里外的营地中鼓捣着他的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