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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血色,提不起精神,满脸病态……这样的人独自在这深山中是不可能过活的,她不信自家小姐连这一点都看不出。 这燕无绝无可能是山中的隐士,可自家小姐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带上这么一个病秧子呢? 多了燕无的小队变得疏离寡言,这是异常安静的一夜。 四人一猫,三匹马,燕无望起来实在是虚弱得紧,宛矜玥为了不减慢这前行的速度只好让其骑马,其余三人则继续步行找药挖药。 崤山东南方,紧连着虞西山,一直往东南方向走的众人在日暮时分到了虞西山的西北面。 虞西山不似崤山平坦,走了许久,一行人方在一大石下面寻到了落脚之处。 这里背靠大石,是个小平台,不远处有溪流,离密林有一番距离。 三个篝火齐燃,众人被篝火围在了中央。 连日来的打猎杀生,使他们身上染了不少血腥气,这随风而散的淡淡气味使山中的猛兽愈发活跃。 猛兽怕火,他们用着最简单的办法,防止这半夜出现意外。 “我能瞧瞧你们收集的草药吗?” 正在清洗分拣的雪晴抬眼望向了宛矜玥。 宛矜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雪晴手拎着五六个包裹齐齐放置在了燕无的面前。 不过随意一瞥,燕无便下了结论“这药草的品种已经齐全了,想制解药的话,今日便可。” 舒白心中半信半疑,宛矜玥则并未表态。 “我看你们这里制药的物什皆有,我今夜便制两枚药丸试试,正好这里有病人,可以拿来试药。” 燕无自是看到了三人半信半疑的模样,可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他看向了舒白“你的病发作次数开始变少了,说不定再挺几次,你便能和常人无异,只不过……到了那时,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短则半年,长也不过三年。” 燕无此言说的笃定,令人的心不禁咯噔一声。 这病即使挺过了痛痒也会影响寿命?宛矜玥想起了还在敌营的钱天和,据舒白所言,他一直在咬牙强撑。 舒白一眼便瞧见了宛矜玥面上的担忧,她嘴上不说,心里恐怕比谁都希望这解药早一些制成。 “燕隐士只管放心制药便是,反正这病痛在身十分折磨,我能当这试药人已比寻常人幸运多了。” 白净的面庞上有些许胡茬,他笑得轻松,心中思绪却繁乱得很。 风轻轻吹过,篝火的火苗闪动,燕无那白得发青的双手快速动作着。 云媱瞧着几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月上中天,群狼嚎叫之时,两个圆滚滚的药丸也成形了。 舒白接过那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此后五日,一行人在虞西山中挖了不少药草,燕无则趁着间隙做了不少药丸。 舒白身上的红肿当日便消了,此后五日也未曾出现什么反应,这解药好似一次便成功了。 第六日,一行人踏上了快马加鞭的归程。 梦溪县中,本来一直被放任不管的皊州军民突然被关进了大牢,颗颗药丸被投入了梦溪县的水井中。 解药已然维持不了这数千人大军的每日消耗,刘骁正式下令对梦溪、苏门二县的水源定期投放解药,而牢中之人的饮食则照常用有毒的井水。 再来一场大雨,这皊州便能彻底拿下了。 刘骁在苏门县每日照例巡视着,偶尔也去牢里看看这苏门百姓。 阴暗的牢房中散发出阵阵恶臭,那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暗暗观察着刘骁。 钱天和当时扮做了南洺轻骑混进了苏门县,和刘骁多次打过照面的他唯恐自己身份暴露。 故而当日进城不久,他便打着小解的幌子,扮做了寻常苏门百姓。 他本以为,这刚占领的苏门会如同当初的皊州城一般,街上巡视严密,却从不限制皊州军民的自由。 可没成想,不过几日功夫,这刘骁便下令将苏门县中所有崤东军民关入了这潮湿的地牢。 饭食一日一供,俨然是盼着大家速死。 符广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在梦溪县的保存实力,换来的是这身陷囹圄。 感染痛痒病的前两旬,每忍过一次病发,后一次便会来得更猛,但只要挺过了那最痛苦的二十日,这病发作的频率便开始减慢,病人慢慢便可以行动如常。 刚一发现契机,符广便在梦溪县中劝说大家忍住痛痒管住手,只要挺过去,大家便能有一丝生机。 可没多少人能听得进去,听进去的也没有多少能做到,到了如今,这真正坚持到现在的不过百人而已。 刘骁破城之时,他在城门边的破草屋中看着那些绝望的人拼命,,这样的反击痛快是痛快,对南洺军来说却过于不痛不痒。 他想要的是彻彻底底地反击,不说一举将南洺军赶回老家,至少也得让其掉层皮。 一个眼刀飞过,那面容俊朗的荀三郎用那尖利的骨簪子,趁着接取饭食的时刻,迅速刺穿了那南洺小兵的咽喉。 动作干净利落,并未有人发出异常之声。 南洺军甚是看不上这牢狱中等死的众人,每日的饭食量少不说还多少有些发馊,就连这送饭之人每次也只有一个。 符广手上拿着另一枚更小的骨簪,用衣袖包着铜锁,尽量用最小的声音打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