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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媱望着这满面惊容的女子,这不是她认识的宛丫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昙一身紫衣锦袍,银发飞舞,仪态从容的踏进了宛矜玥所居的厢房。 “meimei,你感觉好些了吗?” 沈昙自来熟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容带笑,十分温和。 师父?他不应该在霞西当他的永世帝王吗?来崤东做什么? “我是你meimei?”宛矜玥面带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人,白毛,自己,棕毛。这是亲兄妹? “meimei日前顽皮,磕伤了头,过几日便会想起来的。” 宛矜玥闻言摸了自己的脑袋一圈,“可我没有丝毫疼痛,也没有哪里有肿胀感。” 沈昙微微一笑,这重生还能变聪明? “自是治好了,你多在屋中静养,过几日便会好些的。” 宛矜玥望着远走的沈昙,心中满是疑惑。 第47章 疯癫 疯疯癫癫的李乘风一路上甚是闹腾,同他一行的两名护卫本是钱天和身边的亲卫,在皊州军中也是有些分量的,却也不敢对这当朝皇后的嫡亲侄子使横。 故而当李乘风吵闹着要吃糖葫芦时,他们只好买糖人糊弄这傻子,都四月了,哪里还会有新鲜山楂。 痴傻的李乘风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稍微安静些,其余时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两名护卫自不会细听这傻子之言,只是安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四月十四日的傍晚,三人终于到达了栎阳府的西城门前。 向文乐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望着这高三丈有余的城墙。 太阳已然西偏,阳光照着他的后背,他的面前只留阴影。 栎阳西城门上站岗的士兵,穿得整洁光鲜,面上带着几分骄傲。 能进栎阳巡卫营的,都是这栎阳的世家公子,他们站在整个崤东最为繁华的地方,拿着大多数边城士兵这辈子都难以拿到的俸禄,干的事却不足边城士兵十分之一危险。 齐飞文坐在马车前室,看了看仍在愣神的同伴。 他知道向文乐在想什么,人生下来便是不同的,栎阳府的世家和边城的乡野之间,差的是一生难以跨越的鸿沟。 “文乐,抓紧时间进城吧。”向文乐闻声利落地下了马。 齐飞文坐在马车前室驾着车,向文乐牵着马和其并排而行。 李乘风突然掀起那马车遮挡的帷裳,看着那栎阳的西城门,尖叫了起来。 城门值守的士兵闻声喝道“城门庄严,禁止喧哗。” 但李乘风仍在叫,他突然疾速跳下了马车,疯疯癫癫的便往栎阳城外方向跑,嘴里还念叨着“我不要回去,他们要杀我。” 反应过来的齐飞文连忙去追,向文乐则识相的将马匹及马车移到了一旁。 李乘风最后是被齐飞文打晕了才成功带进了城。 向文乐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栎阳府的简易地图,这是钱天和亲手所画,详细的标明了李府所在的位置。 李乘风的爷爷李鸿云是当朝首辅,兼任礼部尚书,其父李安志是工部右侍郎,两位嫡亲姑母皆是皇后,可谓是家世显赫。 他的表兄澄王更是皇子中最得官家喜爱的,这李乘风原本就已经可以在栎阳府横着走了。 纨绔子弟,潇洒肆意,直到一次宫宴,他的姑母找到了他。 她和他说,澄王年长,官家身体康健,时间拖长了,难免父子离心。 初听此言的李乘风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他,直到走出了宫门,才明白,自己的姑母是想造反。 脖颈突然一凉的李乘风,急忙回了李府。 栎阳府出名的纨绔子弟李乘风从此收了心,去到了那艰苦的皊州军。 南洺士兵常常在边境挑衅,第一次杀人的李乘风,吓哭了。 在皊州城外的荒野,遍地死尸,其余的皊州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李乘风抱着自己正在滴血的刀,躲在石头后面无声的流着泪。 肩膀上的刀伤不算深,却足够痛,刚刚差一点,差一点死的便是自己了。 风头无两的李府自是奢华无比,两名出身皊州乡野的护卫看花了眼,险些松了扶着李乘风的手。 李安志今日休沐,听闻自己的独子到家了,连忙出来相迎。 那是一张苍白可怖的脸,眼窝还有些发青,头发也有些松散零乱,自己的儿子真的疯得不可救药了? 李安志面带和善的迎接了三人“两位小兄弟一路辛苦了,这晚膳,府里已备好,烦请留下吃个便饭吧。” 刚想委婉拒绝的齐飞文还没来得及开口,这边向文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送到人之后,立即出城回皊州。”齐飞文想起了钱天和的叮嘱,对同伴的快嘴多了几分埋怨。 向文乐此时正忙着看这奢华精致的李府,早就将钱天和的叮嘱忘了个干干净净。 要是能留在这李家,就算当个家丁护卫说不定都比在那皊州当千户强啊,至少能求个平安。 本就是晚膳时间,两人将李乘风交给了李府护卫,跟着李安志进了李府饭厅。 向文乐一眼便望见了饭厅正中央金灿灿的莲花摆件,黄金?黄金做的摆件? 唾沫吞咽的声音传来,李安志心上升起了几分不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