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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于新宿中央分局内的搜查本部,便接到留言命他一回来就去局长室报到。局长是一名靠着苦干出头的警视正,是个除了个性正直之外没其它长处的平凡警官。虽然在本案中担任特别搜查本部的负责人,但实际上的指挥权早就被总厅的公安部夺走,唯一剩下的工作就是在外界追究责任时出面当挡箭牌。 一进入局长室,等着大杉的不只是局长。总厅公安部公安三课课长若松警视也在。他感到脸颊不由自主地变僵硬。局长的眉间刻画着深深的皱纹。 局长示意他在会客用的沙发坐下。若松站在窗边,假装正在眺望窗外。 大杉一坐下,局长拿下眼镜,一边对着手上的报纸左瞧右看一边喃喃自语说:你真是替我惹了一个大麻烦。rdquo;然后把那份报纸对着大杉,在桌上摊开。 大杉一看就僵住了。《特报时报》毒辣的标题撞入眼中。 局长极为不悦地说:据说你女儿好像在住家附近的超市偷了东西。不,我确定,因为我已经向成增分局确认过了。rdquo; 大杉不发一语,只顾着盯着报纸。 红色的大标题写着: 现职刑警的女儿偷窃,父亲毫无反省之意! 继续往下看报导内容,屈辱和愤怒感令大杉的身体开始颤抖。 hellip;hellip;这个女孩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女,据说是附近居民的眼中的头痛人物。女儿固然有问题,做父亲的也好不到哪去,本报记者彬彬有礼地前往采访,不仅遭到父亲破口大骂,甚至出手推打施加暴行。该刑警对女儿的犯行毫无自责,也看不出任何反省的态度,父女俩更联合起来,威胁记者不准报导,那样凶狠的气势连身经百战的记者都被吓到了。不过本报不怕威逼打压,还是挥起正义之笔hellip;hellip; 局长似乎怕报纸被大杉扯破,立刻抽回去折好。 大杉,你女儿偷窃的事还在其次,反正她好像是初犯,而且偷的也只是价值千圆的文具用品。可是这篇报导的后半段是真的吗?我是说,这上面写着你对记者动粗hellip;hellip;rdquo; 是真的。不仅动粗,甚至可以告我杀人未遂。rdquo; 局长惊愕地身体往后一缩。 这话是什么意思?rdquo; 意思就是说我气到恨不得杀了他。rdquo; 大杉悻悻然说道,局长坐立不安地在位子上动来动去。 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过如果这篇报导的内容是真的,那我们也无法补救了。rdquo; 无所谓,请局长不用管。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料到那个瘪三会写出来四处宣传。rdquo; 局长气得鼓起了脸,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还关系到警界全体的信用。这点你必须要有自觉。我不是你的直属上司或许不该说这些话,但你现在既然在我的指挥之下hellip;hellip;rdquo; 在贵局勤务期间发生这种事态我很抱歉,反正我迟早会自行负起责任。rdquo; 大杉欠身一鞠躬,局长尴尬地跷起二郎腿,对若松投以一瞥。 关于那个嘛,呃,我想若松警视应该有话跟你说。我现在还要去开局内会议,先失陪一下。rdquo;局长说完,就匆匆起身走出房间。 ◇◇ 4 ◇◇ 冷风掀起外套。 大杉倚着杳无人迹的人车共享陆桥的栏杆,不禁哆嗦起来。超高层大楼的灯光已熄,只有新宿中央公园的树丛上方微见光亮。 NS大楼西边的陆桥,中央公园这头的栏杆正中央。他再次反刍从日下那里听来的指定场所。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大杉把从新宿中央分局仓库里取出的白色塑料伞晃来晃去以引起目标人物的注意,一边环顾四周。眼前虽有车子来往,但几乎不见行人,只有两对情侣在僻静处相拥。 眼前又浮现若松那副复杂地难以形容的表情。一听到大杉那么说,若松脸色顿时变了样,但随即摆出不在意的样子,试图问出交易照片的地点与时间。于是大杉趁机要求若松撤消处分,把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若松脸颊抽搐,看起来很不甘愿,最后还是勉强露出冷笑,答应大杉。 不过那八成是假消息。我可不能为了那种假消息调派宝贵的调查人手。你一个人去处理吧。我倒要拭目以待,看你是能独占功劳,还是独揽失败的责任。rdquo;最后补上的这句话,大概是若松竭尽所能的反击了。大杉毫无异议。如果这真是假消息,他已有被踢出特别搜查本部的心理准备。 大杉把交易的详情告诉若松后,曾要求若松提供三十万圆。不过正如他所预料的遭到拒绝。大杉并不打算乖乖把钱给女人,但交易时有可能必须把钱亮给对方看一下,只好用手边的万圆大钞和报纸伪装成一迭三十万圆的钞票,装进信封,放进外套内袋里。 大杉对着光线看向手表。离约定的午夜零时已过了四分钟。他来回眺望陆桥南北两端,两对情侣不知何时已离开,四下一个人也没有。该不会真的是恶作剧电话吧?他突然感到不安。就在他又看了一次表,仰起脸时,北边的阶梯那头有人影晃动,好像有人从陆桥下那条呈直角交叉的道路走上来了。 大杉睁眼细看。距离约六、七十公尺,在路灯照耀下,白白的东西一闪而过,头上包着白丝巾的人影终于现身陆桥上。米色大衣下露出纤细双腿,是女人。大杉感到身体发热。果然不是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