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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开启了某个开关,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办公椅,举起瓷质花瓶对着盆栽砸去,将书从书架上丢了出去,墙上的油画被粗鲁地扯下来丢出去…… 一阵大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一瞬间迷了他的眼,他坐在地上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眼珠子有些缓慢地转了转,突然跌跌撞撞地往前爬去。翻找出一个已经碎了的相框,不顾那些碎玻璃,直接将相框抱到怀里,将头埋到膝上,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呜呜哭了起来。 渐渐地,原本低低的哭声变得大声。他的肩头耸动,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混合着从手上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沿着相框、裤子滴到地上,汇成小小一滩绝望的颜色…… “cut!” 闵流的声音如同魔咒,将众人的心神从柏城连的演绎中拉了出来。 现场静止了几秒钟,众人的神智才真正归位。 “好棒,最后那个画面,简直是神来一笔!”放下摄影机,江朵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了柏城连。 “让开,让开,他的手受伤了,要赶紧上药。”项星儿一把扯开她,托起柏城连的手开始上药。 众人恍然想起柏城连手上的伤是真的,一个个赶紧上前帮忙打下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兰俞对着柏城连责怪道。 柏城连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他的情绪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戏里脱离出来。可能是那些黑色幻能作品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担心重来的话要砸更多,他这场戏演得前所未有地投入,超水平发挥,一次就通过了。 想到黑色幻能作品,他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到那一屋子支离破碎的黑色幻能作品上。 这些……都是他砸的?他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物品类幻能作品的价值在于完整性,任何等级的物品类幻能作品,一旦有缺损,其中所含的星烁就会开始缓慢流失。 光是他今天砸的这些黑色幻能作品的价值,就已经能抵得上洲际任何一位歌坛巨星一张专辑的盈利了吧。 这到底是为的哪般啊…… 相比于其他冕下的奢yin无度,这位好友的女儿好了千倍百倍,但这败家程度…… 一阵忙碌,柏城连手上的的伤也上好了药,好在虽然有有多碎玻璃卡在伤口中,挑拣起来很是费了一阵功夫,但伤口并不深,进治疗仪躺一晚基本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既然戏份已经拍完了,柏城连自然要离开了,徐向暖按照兰澈溪的吩咐把这次演出酬劳给了他的经纪人,价钱完全符合他的身价。柏城连听了经纪人的告知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原来的话,哪怕知道冕下的富有,对着小辈他可能还要客气推辞两句。但有了之前砸掉大半幻能作品的铺垫,他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那孩子根本不把钱当钱。 接下来便是迷灯的戏了,其中还需要mama的角色,为长远方便考虑,就由她的经纪人项星儿客串这个角色。 几天演下来,迷灯对演戏也有了些心得,拍摄倒是比前几天顺利了很多。但是到了女主角在手术前情绪爆发向mama倾诉心声的时候,之前的顺利一下子中断,不管是哭还是情感表达她都没有演得让闵流满意。 “这里女主角的话是对男主角的想念,也是埋在心里不曾对人言说的憧憬,你没有把那种极致的渴望和绝望表现出来。” “还有,你那几滴泪是怎么回事?辐射衰竭症是无法治愈的,这场手术已经是最后的治疗手段了,即使这场手术成功,也不过是延长几个月生命。所以,这个时候的女主角是抱着迎接死亡的心态说出那些话的,可以说那是她最后的任性和发泄,有些类似男主角之前砸东西发泄的行为。只是相比于后者,前者更内敛压抑。但再怎么压抑,也有一定程度的激烈,没看到剧本上写的是泣不成声吗?你敢说你刚刚有泣不成声吗?随便抹两滴眼泪,还那么勉强,怎么看怎么假惺惺,你以为你是在演猫哭耗子假慈悲吗?”越是说到后面,闵流语气中的怒气就越大。 听到最后一句,娜迦和涂喜几人差点喷笑,兰澈溪瞥了她们一眼,他们才将笑意憋了回去。 “先让迷灯休息调整一下再拍吧。”看着迷灯一脸紧张着急羞愧,兰澈溪上前道。 听她这样说,闵流想了想也点头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继续下去把人逼急了只会更糟。 闵流宣布了休息,旁边的徐向暖立刻将准备好的点心茶水分给大家。 “吃点吧,拍戏是很需要体力的。”兰澈溪坐到迷灯旁边,将手中的点心茶水塞给她。 良久,见迷灯一动不动,呆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点心盒子,神色沮丧而失落,兰澈溪想了想道:“演戏最重要的是入戏,简单说就是将自己代入到角色的经历感情中。” “我试过了,但一点也没有真实感。”迷灯低落道。 歪了歪脑袋,兰澈溪手指轻点下巴道:“我猜,你是无法体会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见迷灯点头,兰澈溪继续道:“其实你不用纠结于这一点,换一个角度来看,你觉得真正让女主角绝望的是死亡本身吗?” “……不是。”愣了一下后,迷灯肯定地回答道:“女主角的绝望来自于她无望的爱情。若是没有爱上男主角,对于早就被预告的死亡,她应该能够平静坦然地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