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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椰子也真是麻烦。要不是她觉得玛莎里开好了孔的不够新鲜,哪用得着这么麻烦?陈太太对着那只浑然一体的椰子看了半天,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薄弱的地方下手。 “他有钱吗?直接自费呀,找个出版社给点钱让他们帮忙印出来不就好了。” 她的大脑正处理着如何让儿子喝上椰子汁的现实难题,便对这个想象中的难题随便回答了一下。 “补充一点背景,路德维希 维特根斯坦是奥地利第二富有的维特根斯坦家族后代,但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财产,并确保维特根斯坦家的任何钱不会以任何方式回到他的手上。 “嗯……最有钱家族啊,那就找点关系让出版社给包装一下,现在那些明星自传什么不都这样吗? 陈太太把打孔器按在椰子壳上,另一只手把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抓住鞋尖,用鞋跟瞄准打孔器。没办法,在医院病房里带一把榔头来实在是有点奇怪。 “他不告诉出版社他就是有名的维特根斯坦,他甚至都不愿意透露他是当时欧洲有名的哲学家,他认为这本书的价值就是内容原本的价值。” Duang! “……老妈!” Duang! Duang! “……你在不在听我说啊!” Duang! Duang! Duang! 噗呲…… 打孔器深深地扎进椰子里了,金鸡独立的陈太太满意地丢下鞋。 “在听啊。哎呀,不就是不告诉别人吗?要我说读哲学的都是疯子,有钱不说,有名气也不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把打孔器抽出来,再从小孔里塞进一根塑料吸管,陈太太穿好鞋把椰子往床上的小兔崽子怀里一塞。 而小兔崽子居然还不领情,一句感谢都没有,眉头一皱,探究什么似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这种剥离了一切影响因素,虚名、金钱后,这种行为是他对自己哲学作品的自信?否则只是有炒作价值的哲学书那还是一本哲学书吗?” “我就问你,什么斯坦的他那本书后来出版了没?” “出版了,只是等了很多年。他认为‘世人要以正常的方式接受它’,不过嘛,这么崇高标准的结果就是那段时间把他自己搞得很绝望,经常想自杀。” 陈太太拿起钻孔器把残留在里面的椰子皮一点一点剔出来,这个死小鬼头每到月底就会嘴甜起来叫她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其实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当妈的就永远是个小丫鬟,还是心甘情愿一往情深地要当丫鬟。 “那他要后悔了吧?谁叫他要玩清高还放弃家产,要不放弃的话随随便便爱出几本书就出几本,写的太差没人买还可以买个印刷厂自己写了自己印,印完了再花点钱刷个评分……快喝!我告诉你,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订了一箱斯里兰卡椰,比泰国的可要高级多了,你要不给我把这箱全喝完我就把开孔器锤到你脑子里去。” “……为什么你会觉得斯里兰卡的椰子比泰国的椰子高级?就因为斯里兰卡四个字比泰国多两字吗?再说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资本主义式的思考,大概就没什么现代哲学咯。你这样以后是要被人骗买保健品的。” 这小鬼头喝着她的吃着她的,不仅鄙视她的椰子居然还鄙视她的思想?! “行行,你厉害,你读书多。你读书多你别让你妈来伺候你啊,你别住医院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莫名其妙把自己鼻子弄断了要我一趟一趟跑,有哪本哲学书教你的?” 坐享其成的小兔崽子朝她摊手。 “我本来也没想让你来啊,是京余学姐给你打电话泄露我消息……欸,这椰子你自己留着喝吧!哪有你这样用鞋跟钻孔的,你鞋底沾的鸟屎都被你敲进去了。” 小赤佬翻身下地,把椰子往她手里一塞。 “你以后要开椰子和我说不就行了?我是鼻子断了又不是手断脚断了。” 陈太太仰头看着这个比她已经高出两个头的小赤佬把她按进沙发里,从冰箱里取出一盒水果,拿她自己削好、洗好、装盒的水果丁来款待她自己。 她眼神聚焦于碗里的水果丁,一只手又拈过一根牙签戳在水果上,那已是一只男人的手,修长、有力,只是中指上还像个孩子似的套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橡皮圈,腕上松松垮垮地戴着她在十八岁时送他的江诗丹顿。 这只表表盘是蓝宝石色,手动上链,陈mama其实对表也不是很懂,就觉得这一款睿智、大气。十八岁的少年天天只知道踢足球打游戏,她希望他的儿子也能有点该有的阶级气质。 把表盒在生日会上递给他的那天,陈mama并没有告诉他这只表要六十二万,相当于他在手上带了一辆 E 级奔驰。这虽然不能算什么最好的表,但考虑到这只表的遗失可能性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陈太太只告诉他这是你迈向成年男人的第一件礼物,别什么踢完球放在储物柜里就忘了取。幸亏他倒是还懂得珍重,就连在病房里都戴着。 她是存心不告诉他的,那些社会小白领省吃俭几个月用买了一件 LV 就要又录视频,又直播什么……开箱?陈太太每每见了都又嗤之以鼻。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他们一样,整天计较脚上穿了什么鞋,穿着印满 logo 的衣服拍照,这都是欲求不满的中产阶级行为,越多的精致挣扎的痕迹越是中产阶级。道理可通日日吃大米饭的人家不会整天举着碗给别人看碗底,而逢年过节才吃一回米饭的恨不得捧着个碗蹲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