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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桐花点头,他像是得了应允一般,这才往屋里而去。 桐花转身,又回了灶房,拿着之前搁在灶台上的腌白菜心,搅合了两筷子,挑了丝白菜心放嘴里尝了尝,见腌渍的差不多了,换双筷子,便端着碗,往巧婶那屋而去。 走到门槛时,桐花止住了脚步。 “巧婶,巧婶!” 巧婶听到桐花的喊声,忙是起身,走到门口。 桐花将碗递到巧婶手里,“煮绿豆汁太费时间,我见灶房里有白菜,便腌渍了些白菜心,这个也能解酒劲。” “你一个客人,竟然让你做这些,当真是麻烦你了。”巧婶接过碗,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桐花说道。 “巧婶你太客气了,要不是你,我今儿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先回屋去了,你要是有事,再唤我。”桐花摆摆手,示意巧婶别这么客气,又和巧婶招呼了一句。 “你回吧,这里我照顾得过来。”巧婶知道桐花是为着避嫌,也不阻着桐花,放她去了。 巧婶端着碗,走到床边,蹲在床脚边的吉哥,便凑了过来,“巧婶,这姑娘是你亲戚?怎么从来没瞧见过。” “长得俊吧!名儿叫桐花,不过不是我亲戚,是前面那屋林木匠的亲戚,不晓得林木匠家遭了难,过来投亲,我见着可怜,便留她先住在这里。”巧婶看吉哥神色,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抬眼又见墩哥支棱着耳朵,也不瞒着他两个,将桐花的情况说给了二人。 “左右她家里也没人,我想着,把她给留在村里,她也已经应了,至于能不能长长久久的把人家姑娘留在村里,那也只能看你们几个入不入得人姑娘的眼了。” 巧婶这话说的最直白不过,墩哥,吉哥这都还未娶媳妇呢,自然听明白了巧婶的意思,二人顿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互相推搡着,挠了挠耳朵,朝巧婶憨憨的笑了两下。 “这,时候也不早了,巧婶,那我们先回了。”二人面面相觑,确是吉哥先开口。 “不就娶个媳妇嘛,这么没胆气。”也没等巧婶应话,二人是拔腿就跑,看得巧婶在屋里,是连连摇头,感叹了一句,又拔高了声音,朝外面喊道。 “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 “知道了,婶儿。” 外面传来了墩哥的应和声,顿时引起了一阵犬吠,远远的传了过来,“汪汪……汪汪汪……” 桐花心里挂着事,清晨第一声鸡鸣响后,便起了身,见巧婶还睡着,洗漱之后,便到灶房里,煮了一锅子粥食,又将昨日剩的炊饼在灶头捂热着,于院里角落寻了把锄头,悄然出了院子,便往山上去了。 昨日她虽把坟头的草,用手都给拔了,可冬日土严实些,好些草的根,都留在土里,她打算先刨些草根出来,然后再把坟头堆砌一下,堆得高些,这样也好辨认。 这一忙活完,一轮红日,已经上了东头。 桐花收拾了东西,回到巧婶家小院时,便见着巧婶和潘叔这会子,已经坐在院里,开始吃早食了。 “回来了啊!快去洗洗手,忙活了一早上,肯定饿了。”巧婶看到桐花,忙放下手上的碗,朝桐花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接桐花手里的锄头。 “别,这脏着,巧婶你别把手给弄脏了,我自己来。”桐花忙避开巧婶的手,向巧婶解释了一下,还扬起手,给巧婶看了看上面沾着的泥巴。 见巧婶后退一步,不再搭手,桐花这才扛了锄头,到墙角边搁下,又洗了洗手,这才到院里桌边坐了下来。 巧婶忙盛了一碗粥,又拿着了炊饼,递到桐花手里。 “听说,你打算落到我们村来?”潘叔看着桐花小口小口咬着炊饼的模样,抹了一把嘴,夹了口咸菜,塞嘴里嚼了两下,向桐花开口问道。 “恩,我家里那边已经没人了,我是卖了宅子,凑了路费,这才过来寻亲的,只是未曾料想林叔家竟……,这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桐花已经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虽说是撒了些谎,可世人皆有怜悯弱者之心,以此来博取同情,或许她留下来的机会,也就大了几分。 “嗯,你户籍路引都在吧,等下给我,我去给你办。”潘叔倒也没多问,亦或是昨夜巧婶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口便将桐花落户之事,揽了下来。 “我,我这就去拿。”桐花喜及于色,忙应承道,说罢之后,便搁下碗筷,站起身来,匆匆往屋里而去,便是巧婶想要拦着,也没拦成。 桐花寻了白鹭给自己办好的户籍和路引,小跑着到了桌边,然后往潘叔方向一递。 “潘叔,给你。” “嗯!”潘叔应了一下,伸手接过,边压在了自己手边,端着稀饭,囫囵两口,直接吃完之后,提了茶壶,望粥碗里盛满了茶水,左右摇晃一下,让粘在碗边上的碎食落入水里,然后一饮而尽,接着拿起桐花的户籍,站起来。 “那我就先去里长那了。” “去吧,少喝点酒。”巧婶应和着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一句。 潘叔没有应话,甩着膀子,出了院子。 这潘叔才刚一走,巧婶便挪着臀,凑到了桐花身边,向桐花道,“你昨儿问我那事,夜里,我已经问过我男人了,林木匠的确还有一个儿子,一直在县学里读书,甚少回来,林木匠一家子出了事之后,我男人也去县里寻过,只是听说,林木匠一家出事那一天,他那儿子就不见了,我男人守在县学外问了好些人,没一个说见过他,这是死,是活,恐怕也就他自个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