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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下巴努了努墓上的照片:“就是他。”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好像没有缺点。” 亲戚朋友夸他的时候也不忘踩一捧一,都说傅家后继有人啦,而我好像就是那个不配得到表扬的小孩。 我也在努力在以哥哥为目标,在努力。却每每听到亲戚们“无意”说出这些话时,也会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好,永远都比不上他。 “六年前,我训练完,我哥哥去接我,然后——” 傅琛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然后出车祸了,没抢救过来。” 舒窈恍神,觉得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很难受,也蹲下来。 傅琛神色平静:“当时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才一直坚持着。” 想过要不要放弃梦想,却也因为哥哥的话,没去懂事地主动接过家族企业的担子。 他想,把现在做的事情做到跟哥哥一样好,就好了。 他记得那段日子,像把自己锁在没有光的黑暗角落,密闭得进不来一丝风一点声音,远离父母朋友,只记得哥哥的一句“要坚持。” 然后他就拼了命地练舞练歌。 然后成团出道惨败。 然后选秀节目两轮游。 但幸好遇到一束照亮他的光。 还是一束很愿意接近他的光。 是一个会用各种甜言蜜语逗他开心的女孩。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 像是突然开窍了,不再去追求不可及的“完美”。 突然也听到了父母的声音,和他说没有关系,做你喜欢的就好。 真的是自己活得太闭塞了。 好像从那一刻开始,才真正开始过自己的人生。 不用再浮沉的,傅琛的人生。 舒窈觉得自己嘴巴笨,不知道怎么劝,就静静蹲在一边,好半晌才说:“哥哥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生活的。” 傅琛觉得一瞬间就放下了很多,释然地点头:“嗯。” 是好好生活,不是好好活着。 怕小姑娘心情不好,没在墓地待很久,傅琛把舒窈送回家:“电视节见。” 舒窈重重点头:“嗯!哥哥回去早点休息,早点睡觉!” 金河电视奖是国内数一数二具有权威性的奖项,刚刚杀青的《破风》剧组也受邀参加。 公司为了增加舒窈曝光度,也争取了一个名额让她去蹭个红毯。 作为女四号的她不能抢了女主角的光芒,舒窈在造型师发来的几个图片中选了一款设计简洁,剪裁精巧的黑色收腰西装领短裙。 她没有去过红毯,当闪光灯在眼前不断闪来闪去时,她觉得脑子有点晕眩,木木地跟在剧组最后往前走。 候场的时候,高艺颖走过来,她穿着浅蓝抹胸晚礼服,端庄大方。 她递了瓶水:“不习惯?” 舒窈接过,承认:“有点,之前没来过。” “没事,我一开始也这样,多来几次就习惯了。”高艺颖挂着温柔的笑。 舒窈不明白高艺颖没来由的善意,只当对方是个好人。 傅琛走来,他穿着黑色西装,长腿窄腰,对着高艺颖,语气淡淡的,声线很平:“快到我们了。” 又看向舒窈,舒窈扎着鱼骨辫,妆容精致,眼睫根根分明,裙身收腰的设计更凸显出她的盈盈细腰,短裙露出了纤细匀称的腿。 傅琛眼里笑意明显,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你也是。” 舒窈隐约听见高艺颖嘀咕了一句:“差别对待。” 采访结束,剧组参加了电视节的晚宴。 舒窈没有认识的人,环顾了一圈,看见了李导,正想上去打招呼,一杯红酒洒在了她的身上。 “……”这就是传说中小说女主角的标配剧情吗? 泼红酒的女人看着表情惊讶,应该不是故意的,但看清来人时却端起了架子,傲慢地抬起头:“你是谁?” 舒窈不认识她,找服务员要了餐巾纸擦了下,面无表情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喝完了杯中剩余的红酒,笑,“这不是觉得红酒好喝给你试试吗?” 舒窈皱紧眉头,压住心里的火气:“就算不是故意,泼到我身上不该说声对不起吗?” 女人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我和你说对不起?你搞错了吧,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舒窈看着脾气好,但不该忍的事情从来不忍,她问了最后一遍:“不说?” 女人笑:“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舒窈拿起旁边桌上的红酒,就要让她体验一下红酒浴。 却被人提前一步。 傅琛拿着空空如也的酒杯,诧异般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舒窈:卧槽!哥哥泼人的样子酷毙了! 被从头淋到尾的女人气急败坏,又不好对着傅琛发脾气:“你也,太不小心了。” 傅琛面无表情,“刚刚看你也是这么做的,既然你没说对不起,那我也不说了。” 女人觉得不可理喻,指着舒窈:“你泼我就因为她?” 傅琛顾忌舒窈的名声:“手滑而已。” 舒窈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如果傅琛不这么做,那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