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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赖地想,管他是自个儿放着玩儿还是别的,她捡到就是她的。 她小心翼翼放好槐花,两只软趴趴的小船也稳妥放在一旁,接着洗起衣裳。 却不知,下游处的小楼上,有人抱着只脑袋圆、肚皮更圆的白鸽坐到溪畔廊下。 咕噜难得端静,即便霍沉支着下颌单手抱它它也不造次,黑豆般的眼睛随主人一同望向溪畔。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噜原地吟诗一首,听小主人说在诗三百里很是有名。 霍沉不理它,过了会儿,它像是听见甚么,眼珠一转挣脱束缚,飞去霍沉肩上,拿翅膀拍了拍霍沉。 霍沉回头,远远的,只见阿显急匆匆地奔来,似是出了甚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樱桃·翻译·煎:咕噜念的句子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咕噜: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my 5瓶;三好娘子 3瓶! 第47章 竹花凉 猫竹山上有竹生了花。竹若生花, 结实如稗,不久满林皆枯…… 开山这五日,斫竹工的战场已从猫竹山南段向北延展开,就在方才, 东槽两个佣工于深林间撞见几梢竹花。 贺无量听此消息, 忙带人赶往山上, 路上听那二人说, 如今还是初花时期, 方略放了下心, 然到了地方一瞧, 又皱紧眉头。 初花着实是初花, 若要整治, 老祖宗确有一法流传下来, 可偏偏这生花的地方教人难办。 贺无量派了个小学徒去叫令约,跑到半道, 遇上蜻蜓湖畔用抛石车投壶的少年们,被几人拦下盘问清楚, 再才是阿显丢下他们拔腿跑开的事儿。 他小些时候虽总被人说姑娘气, 但也是上过山的,第一次上山时祖父臭着脸不许人抱他,还是阿姊机灵,连拖带拽将他提上山。 上山后祖父才笑起来,指着根平平无奇的竹,说那是阿姊亲自号下的第一根竹,上头有她的名字,自那年留下种竹后,后来并未砍去四周新竹, 而是一并留下陪着它。 他嚷着要看那几个字,却被祖父敲了脑袋:“如今不知窜去多高。” 又说,那竹便像他阿姊,长进极快,比他强得多。 故他也闹着要号字,不过那时并非号字时节,他最终只得以在一旁的竹上留下两排牙印,险些没把牙硌掉,当然,之后就多了颗摇摇晃晃的牙…… 怎么偏在那儿生了花呢? …… 阿显气喘吁吁把话带到,令约呆邓邓坐在石板上,不挪身,脑瓜儿倒迅速转起来。 竹六十年才易根生花,那处的竹即便早衰也不至如此,定不是自然生花。 近些年气候极佳,风调雨顺,也不该生花……难道说,只是今年气候不佳? 仔细算来,谷雨一场雨后似乎就滴雨未下,立夏那日天晴,按民间谚语瞧,今年恐怕主旱,昨儿又是小分龙日,也不曾见雨,兴许是因分了懒龙,竹才生的花? 俗话说,竹子生花尽快搬家,莫非真是气象诡异? 琢磨到这儿,她撂下手里的衣裳起身,疾步朝纸坊去,没走几步,停下嘱咐阿显:“娘兴许在里头忙,你留下与她说了此事,我先去瞧瞧。” 阿显连声应下,掉头往院里绕,她则转身向下游去,一出廊壁拐角,就见霍沉抱着咕噜站在小径上。 令约顿了顿,话还没问出口就听霍沉不问自答道:“霍某无意听得,想随姑娘一同前去。” 看破一切的冷酷咕噜:“咕。” 骗人。 他面不改色地对上她的眼,那双平日里亮晶晶的杏眼此时泛着濛濛的光,彰着着急,人却还在一本正经地向他声明:“可我想跑着去。” “……客随主便,跑着去也无妨。” 霍沉说完,转头睨了眼院中看似勤勉打理竹椽实则斜飞了眼偷觑他们的阿蒙,一边松开怀中碍事的咕噜。 被他用眼神暗杀的阿蒙一个激灵,丢下抹布,伸手抱住朝他扑来且日趋肥胖的咕噜大爷。 这般举动,看来是一定要跟的。 令约不再多说,看他一眼便先跑将起来,霍沉不紧不慢地追在其后,一路到了蜻蜓湖畔,才停下与等在此处的几人碰头。 霍沉趁他们说话,蹲去溪边浇了浇手。适才抱过咕噜,早该洗的,只因着急随她来才作罢,这时洗过方觉适意。 然而,他这边刚起身,就听令约在那边问起闻慎:“闻大哥今在何处?” 霍沉大步流星地走近,闻慎则一头雾水地摸摸后脑勺,答了她。 今日小满,常言道“小满动三车”,闻恪身为知县,自是要与农人们一道务农的,故而一早就去了乡间。 末了,闻慎惑然:“jiejie问这做甚么?” 令约耷拉下脑袋,向他解释道:“先前想到近日气候不对,似与皇历上时令不匹,便想问问大人究竟气象如何。” 他好歹是地方官员,知道的想来比他们百姓多。 “原是担心这个?”他一副熟稔模样,笃定道,“此事无需忧心。” 他做解释:“前些时候大哥的确也曾顾虑此事,便跟铁大哥下乡走了几回,听那些老农说,这般气候早年间也是有的,只是入梅晚些,不影响作物生长灌溉,好像还说……” 少年将手摁去脑门儿上,似是绞尽脑汁在回想,片刻后使劲一拍脑门,道:“说立夏以来风常从东南来,该晴的日子一日不差,岁稔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