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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门时一看裙袖,她也是水绿水绿的。 这竹坞,好似太绿了些。 ——她莫名其妙想到这儿。 今日阿蒙亦不在竹坞,秋娘应的门,开门时,一眼见到的却不是甚么水绿色,而是少女绯红的面颊。 她微微怔愣,等令约解释起送酒的事,她才乐呵开:“阿约吃了酒?” “嗯,吃了两口。”她点头,还摆着平日里的正经模样,秋娘越看越是喜欢,二话不说将人带进院,自去煮茶。 令约迷瞪坐去竹椽下,半晌想不明白秋娘将她招进院又走开是何目的……直到溪风拂过,头顶上枝叶窸窣、铁马叮当,一下子打通她思绪。 好罢,恐怕是以为她醉来,正煮茶呢。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紧接着,小径上传来的马蹄声引她起了身。 柴门大敞着,她堪堪转身就见到霍沉的白马停下,而霍沉其人,利落下马,神情冷然地踏进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处男霍见渊##论性教育的缺失# (懒羊羊对手指)好吧,这就是我说的霍老板的作以及作死,担心自己变成同款垃圾男(。 我明天更两章!虽然第二章 比较短…… 昨晚睡不着我决定把我的白月光脑洞从古代幻想背景改成西幻背景,女主是小人国国主的女儿,男主是现实王国里的王子2333苍蝇搓手手,女主能在王子手上生气跺脚!当然以我的速度这文可能五年后都没个影。 然后本扑街还差十来个作收就1100啦!比起文收,作收有面子多了,一度怀疑是本人魅力高于作品魅力(我在想桃子,还是文更可爱!!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earless 10瓶;琚年 4瓶;鱼鱼 2瓶。 第42章 忏悔录 霍沉那头得了准话, 中旬里余安的确有船往苏州去,可他并未拿定主意。 为那可有可无、似有若无的“病”跑去苏州未免太可笑了些…… 小船近岸,船夫还哼着去时那首小调。 渡口处眼巴巴瞧马儿吃草的阿蒙一听,一骨碌坐起身, 迎他们去。 午时已过, 他同云飞两个正是长个头的年纪, 不比霍沉能忍, 这会儿早饿得饥肠辘辘。云飞更是在宛水上飘了两趟, 上岸时整个人都觉轻飘飘的, 嚷着要吃薛家包子。 霍沉心思飘忽, 随口应下, 回城后径直去了薛家包子铺。 包子铺在西河旁, 河坊下游, 进城不远便到。旧巷外老榆树下支起个小棚,有光时候斑斑驳驳洒上一片, 天阴时候则昏昏暗暗躲在包子热雾后。 对待饮食,霍沉谈不上挑剔, 只是嗜甜, 故并不排斥这等简陋食铺,也坐下陪两人吃……无奈心绪不畅,不多时便失了胃口,索性留下餐钱和两只饕餮,独自往上游糖坊巷去。 沿河而上,时有一二闲人迎面走来,见他坐在马背上晃悠总会多看几眼,霍沉起初不觉有异,直到看他的人多了, 方生疑窦。 他回宛阳已有半年之久,理应过了人人都拿他当新鲜看的时候,就算近来因坊间夸赞抵了些非议去,也不至于又来一遭。 思量罢,他勒停马儿,悠悠看去前头来的个青年身上。那人提着坛酒,因霍沉的注视整个人僵直不少,眉眼低垂,躲躲闪闪靠向河道边,就仿佛霍沉是什么瘟神。 霍沉蹙额,叫停他:“兄台且慢。” 青年骤然止步,手中酒坛子晃了晃,认命转过身:“霍公子。” 霍沉也已下马,眯觑着眼,手下轻捋着马颈,轻车熟路问道:“可是城中又传出甚么话?” 那青年心下叫苦不迭,可叫破天也不是办法,唯有老实道来:“确实传出些……此番、此番事关霍老爷。” 听与霍远有关,霍沉面色微沉:“烦劳兄台告知。” 那人提了口气,终将买酒时听来的传言全交代给他。 原昨儿日暮时,便有人瞧见霍远露了面,坐着他那顶系着花魁薄衫儿的轿子去了忘尘阁——重伤卧病数月,再露面时霍远益显枯瘁,瘦棱棱歪在轿上,似是抬着堆干萎的枣,浑不像堪堪不惑出头之人。 忘尘阁内一夜厮混,早间出来几个嫖客,神神秘秘地说了些话,到午时话便传开。 霍远昨夜里又在忘尘阁醉言醉语一通,欣慰不已说着的全是“吾儿随我,果真是个杀才”这等话,表儿、孛老无一人附和他,由他胡闹。 果不其然,醉到最后,他又大肆嘲讽起来,言语间发了狠,称前些日子卧病在床是如何苦痛,而那逆子从未来病榻前瞧过他,既如此,何不将那杀才杀了舒坦舒坦…… 青年说到这儿抬抬眼皮子,看他不惧不怒,更觉碰上他们家倒霉,想着早早说完早早解脱,一鼓作气道:“还说,就当他是为民除害,省得二十年后世上再多一个霍远。” 霍家人自嘲的功夫从不需人指摘。 霍远话里并未指明究竟是哪个“逆子”,但忘尘阁里人人都认定他说的是霍沉,毕竟人是他打的,也只有他住在霍府外,从未去过霍远病榻前。 因此流言传出,霍沉又一次被推去浪尖上……人们不知他省得了这话该如何做想,亦怕他怨恶霍远,父子二人真自相残杀起来,到时闹出人命恐不好过。 …… 青年言尽于此,弱弱朝他告辞,霍沉则神色淡淡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伸手捏了捏白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