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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槲生终归还是看不下去谢逸致整日待在秋容殿里鼓捣她的伞,将她揪了出来。 “无趣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能这样啊。一连一个多月待在那破房间,是个活人都要被闷死了。” 还没等谢逸致说话,槲生就用话堵上了谢逸致的嘴。 “可不许说什么秋容殿房间通亮透彻且你每日有在饭点出来走走!” 谢逸致哑然,一副心思被猜中的模样。 “我就知道!” “你和那什么劳什子的向许宁一样无聊!!!” 谢逸致实在是不想再听槲生唠唠叨叨,要知道,若是一直让他说下去,怕是能说上个三天三夜。这绝佳的嘴皮子,简直让谢逸致怀疑槲生的童年是不是过得分外凄惨,才需要用这样多的歪理来击溃对方。 “那,你想干什么啊?” 对面的槲生咬牙切齿地说,眼里的愤怒都快要溢出来了。 谢逸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就被钳住了腕子。 “谢逸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 这个“嗯”字,像是被槲生在舌尖滚了三滚,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缠绵。 谢逸致却知道,八成她要倒大霉。可问题在于,她日日钻研如何炼制出新的浮云,哪里有时间关注旁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只能认栽,并且希望槲生不要有太天马行空的想法。 谢逸致不答话,槲生气极反笑,放开她就直接说了。 “要陪我看花灯!你答应过的,不许抵赖!” “我什么时候......” 谢逸致从惘南山上苏醒开始,距今也不过半年,这半年来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何时答应过要看什么花灯。 “哼,就知道你不记得。整日整日的,不是想着你那破伞就是想着修炼。” “当年你在云江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今天可是上元节,你若是不陪我去,我就找封茗评理去。” 谢逸致扶额,算起年岁来,明明槲生比她大上约五百岁,怎么还是一副动不动就找家长的孩童性子。 “不许在心里说我幼稚!” “好好好,只是虚衍脚下 并无村落城镇,一时之间去哪里看?可别说你想着去云江再看一次,云江与虚衍相距过远。法器正到关键时刻,我最多离开半个时辰。” 槲生倒是没想到这茬,此时有些蔫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给你做一盏,可嫌弃我的手艺?” 槲生一听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兴冲冲地说道。 “需要些什么材料,我这就去准备,我也想学着做!” 谢逸致想了想当年父亲为母亲做花灯时的东西,心想自己没那么好的手艺,也就说了些基本材料。 “些许竹条,油纸几张。” 见槲生过分兴奋的模样,谢逸致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想看花灯,还是想做花灯啊?” “做花灯和看花灯都不重要了,重点是你答应同我一起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浪费!” 谢逸致不明白槲生为何对这种小事念念不忘,不过见他高兴的模样也就由他去了。 槲生去准备材料,谢逸致则抽空又去看了看自己的伞。 秋容殿中,一把隐约可瞧出出炉后模样的伞在炼器炉上漂浮着。伞面用的是釉烟锦,韧性绝佳,延展性也不错,隐隐约约透着血色。伞骨用的是锦盒里的镇山竹和秋林玉,远远瞧着恍若天工之物,精致绝伦。 材料珍贵,可不止为何伞总是不成形,每次出炉都有着碎伞的危险。 谢逸致在秋容殿中冥思苦想了一个多月,依旧没想出解决的法子。 她摩挲着那枚原本挂在浮云上的莲花玉刻,瞧着那把伞,心中思绪不定。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她自认比不得父亲在炼器一途上的天赋,可到底也不差,就算做不出来浮云那般的法器,应当也不至于碎器才是。 谢逸致这边思考着,槲生已经推开门进来了。他一手抓着几张油布,一手捉着一根丈许的竹子,连瑕在他腰间,无璧依旧挂在剑柄之上。 “我找到了这些东西了。油布还好说,龙族里有个小子喜欢囤些奇怪东西,从他手里讨了几张。倒是这竹条难弄,拔了这一根小竹子就跑,还险些被二长老揍。”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种竹子的,以前明明是五长老在管的。” 谢逸致听他絮絮叨叨,一时之间倒也没分神去想法器的事情了。哪想她不说了,槲生却是主动提起了。 “你这法器总也不成功,不会是材料不行吧?我就知道,封茗那小子选材料居然略过最好的材料给你稍次的东西,就是怕我。” “喏,用去吧!” 槲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秋容殿的地上,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递给了看清东西就怔愣住的谢逸致。 “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啊,再不拿我自己丢进去了。” 谢逸致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槲生掏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他当年抽骨之刑抽出来的龙尾骨。与谢逸致在苏素婕幻境中看到的不同的是,这块骨头隐约泛着金光,正是即将蜕变为金骨的骨头。 这块骨头对槲生的意义,不亚于浮云对她的意义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