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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跟他比起来,也算是有点没见过世面:“那、那下一步怎么办?” 卢嵇:“民意很难影响上头事情的真正进行。只是徐金昆必须要厚脸皮顶着屎盆子当总统了。其实南派已经没有资金了,很难再影响大局了,就是临失败之前要恶心徐金昆一下。” 卢嵇其实更担心的是周梓玉。毕竟卢嵇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远不如周梓玉。周梓玉这个人,可以说无欲无求,唯一看中的,大概就是名声。就因为注重忠义的名声,所以他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求自己决不能背叛徐金昆;就是因为注重军队的名声,所以他的部队不论到哪里都不会进城去抢粮;也是因为重视名声,他曾经极力的阻止徐金昆贿选一事。 但最终,徐金昆的野心的畅想说服了他,他默许这件事,却从来不和贿选扯上关系。在贿选一案暴露之前,他的名声和徐金昆相比,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派系里的人。 而这事儿一出,周梓玉在那些曾经赞扬过他的报纸杂志上,成为了最能伪装最恶劣,比徐金昆还过分——因为他不仅想要地位想要钱还想要立牌坊! 在攻讦徐金昆的篇幅下,就是数不尽数的细扒周梓玉的文章。 虽然卢嵇知道周梓玉不可能因此对徐金昆生恨,但他自我规范多年,做到了爱兵、忠诚、不扰民等等,甚至他最大的开销不过是哄他老婆开心,自己脚上还穿着军用布鞋…… 这样自尊心也极高的人,看到漫天遍地冲他而来的污名,心里不知道要是什么滋味呢。 卢嵇并没有出门,外头关于贿选的讨伐愈发声势浩大了。与这种声势对立的,总统府、卢家、石园都安静的出奇,仿佛所有人都已经决定硬着头皮不再回头了。卢嵇收集证据派人发了好几篇公关稿,其中最能引起反击效果的不过是《揭露临城劫案□□》这一篇,但由于真正的证据已经随着老秘书的死被烧成了灰,迅速就被民众攻击为虚假文章,沉没在了口舌之中。 后来卢嵇又贴出了一些南派拉拢议员的证据,这也只是使得各家报纸不论南北都乱喷,甚至开始抨击政府的存在。 少有一部分人揭露了民国政府这些年来的混乱,就是想证明“贿选”,永远不是政治□□里黑暗的部分,甚至可以说徐金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尊重议会的存在,尊重选票的存在。但能听进去的,也只是一部分人。 卢嵇觉得这件事能蔓延的如此之快,南方政府渗透进了华北各报社是一个原因,而各报社多由年轻的未参与政治的学者学生青年组建,更向往正义也更情绪化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们广泛的传播,并不是被收买,而是为了笼络更多像他们一样激进的年轻人,更希望用报纸来当做他们正义的阵地。 然而他们又永远是在最外围呐喊。 卢嵇写写稿子,打几通电话,其他时间都窝在家里。江水眠习惯看他天天西装革履小油头的,这会儿他简直就像是个死宅,天天穿着睡衣,不是到厨房里琢磨着新菜式,就是抱着绿豆糕在家里一边看小说一边吃的到处掉渣。 江水眠无比嫌弃:“就你还自称精英呢!你的形象呢!” 卢嵇简直就像是结婚之后袜子乱扔的臭男人:“哎哟,咱俩这老夫老妻的,在乎什么形象。我最近反正是不出门了,你上次不是跟徐金昆说我大病么?那就让我多病一段时间好了。” 江水眠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拽到三楼浴室里去,扒了他衣服就开始往浴缸里放热水,拿着鞋刷子仿佛要给在家懒得洗头的卢焕初褪一层皮。 卢嵇拿浴帘挡着下半身,连连求饶:“我洗!我肯定洗——你把东西拿开!我就是等徐金昆当上总统,我再出来。这段时间再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想管了。” 江水眠这才放下鞋刷子,给他试了试水温,没好气道:“过段时间万国博览会,我要去北京呢。你去不去。” 卢嵇一条胳膊横在胸前,把他自己胸前两点也给捂好:“去去去我肯定去。万国博览会就在他上任之后没多久吧。他上任之后北京一堆事儿呢,我肯定要去的。” 江水眠斜眼:“到时候我可能就去跟我爹住了,你自己住吧。” 卢嵇:“……没事儿,你白天忙完了,我每天晚上开车去接你。真不想,你陪我在车上过夜也行。我现在得了病,你不在旁边,我睡不好——睡不好我就会生病,生了病我就会早死——” 江水眠真是发现,他被爱的有恃无恐,呸道:“你最近这张嘴sao的都要不行了!快点洗你的澡吧!到时候——要是你乖,我再来找你。” 卢嵇看她走到浴室门口,可算是拉上浴帘,坐进浴缸里,道:“我给你付学费书本费呢,好歹是你半个爹,看在我从来没让你在床上叫我爸爸的份上,你就过来跟我住嘛……” 江水眠发现自己最近真是在嘴皮子上要斗不过他了,气道:“还他妈叫你爸爸呢!你下次再敢脱我衣服,我非让你鸡飞蛋打!” 然而很快的,卢嵇在家里颓废慵懒了没多久,北京就正式开始了选举。 听说那一天,南派堂而皇之的在议会对面的大酒店里摆台,说是只要临时退出议会,当场发一万块钱。 这数目可真是已经让南派呕血了,但徐金昆早早料到,先是在议会周围加派人手,二则是把部分部队调回北京,没有几个人敢去对面领这份没命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