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民国女宗师在线阅读 - 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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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罩住了全身,侧躺着,胳膊和腿弯折,只露出乱糟糟的微黄头发。

    卢嵇本想脱掉鞋,可是拖鞋还在屋内,她如果突然醒来,看见他光着脚拎着皮鞋的样子,实在不像样子。他靠近里屋,才能看清侧躺的弧度。

    卢嵇心里暗自惊讶: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平板小丫头,侧躺的时候,从肩到腰到臀,也有那样深一道下弧线。

    她把床罩底下的两个枕头都掏出来,一个斜枕着,一个抱在怀里,但卢嵇看清了她无意识的手边放的东西。那是他以前放在床头柜下头的一盒金条。

    是卢嵇想着万一有什么紧急状况发生,带着这个走,到哪儿都好办事儿。

    他失笑。昨天一句玩笑话,让她惦记上了。

    他绕到另一边,膝盖压在了床上,刚要伸手把床罩掀起来也盖在她身上的时候,江水眠猛地转过头来,在客厅的微光渗透的昏暗里,两眼灼灼的望着他。

    卢嵇心虚的头皮发麻,连忙离开床上,抬起手来道:“我就是想给你盖一下。”

    江水眠看清是他,肩一下子软下去,撑着身子的手立刻松开,她跌回床上,抱怨几句,拽住毯子团的更紧了。

    卢嵇看她好像又睡着了,然而时间还早,还不到她该去睡觉的点。他今天一天都被那个师弟噎的吃不下饭,下定决心要跟她讲出真相。她却就这么睡——估计连衣服都没换!

    卢嵇伸手戳她肩膀:“江水眠,你别在这儿睡。”

    江水眠转过脸来,抓住他的手指,只睁了一只眼,声音哑哑的:“干嘛……”

    她脸上有几颗小雀斑,人懒懒散散,毫无抵抗力。若他此刻抱她起来,她一定会伏在他肩上继续睡。

    卢嵇抓住她肩膀,扶她坐起来:“我跟你说事儿……你、你换睡衣了?”

    江水眠穿着短袖长裤的一套棉睡衣,还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像是大号童装。她弯着背坐在床上揉眼睛,手里还抱着金条小盒:“你说啊……”

    卢嵇刚刚脑子里也幻想过什么江水眠穿着睡衣跑到他屋里,非要跟他睡之类的。但他在脑子里,也赶紧甩了自己一巴掌让他自己清醒清醒。

    卢嵇有点结巴:“你、你到我屋里干什么?”

    江水眠抬起眼来,委屈的望了他一眼:“同房。”

    卢嵇吓得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什么?”

    江水眠或许误以为他是在吼她,蹬着腿闹起脾气来:“就是因为你不跟我同房,太太们都笑话我!我问她们,她们也不肯说——你、你没瞧见她们看我的那个眼神,觉得我多可怜人似的……”

    卢嵇哑口无言。

    江水眠:“我又不脏,我又不臭!为什么我要去小楼睡觉!你的床比我的床好,你还有小客厅,有、有大阳台,我就是要在这儿睡!”

    卢嵇揉了揉眉间:“呃……阿眠,同房,不、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你不能睡在我这儿。”

    卢嵇要是知道江水眠的演技,知道江水眠内心狂笑,大概要恼羞成怒了。

    江水眠今时今日这么做,就是要实现“睡了他”这一大计的第一步。

    江水眠吹了吹垂到嘴边的头发:“我不管,你也要在这儿睡。我下次就去跟她们说,说我们同房了!”

    卢嵇看她一脸较真,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赶紧坐在床上,跟她说:“我们的事,你同她们说什么!你也——你也不觉得丢人!”

    江水眠气:“你讨厌我,我才丢人呢!”

    卢嵇着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江水眠要打滚了,她终于显露出一点熊孩子似的模样:“你是不是跟其他太太都同房,就嫌我是乡下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嫌我长得不好看还不会穿衣服,嫌我不会涂美指油……”

    她说一说,居然激动起来,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跳下床:“我要回家找师父了。你就不待我好,把我衣服都扔了,说着几句话就训我去睡觉,吓唬我不听话就要把我送走。我都不小了,不要你这样管着——我要坐火车回家了!”

    她头发像是被塞了炮仗似的乱糟糟炸开,噔噔的就往外头走,卢嵇连忙追出去。要是她在走廊上大喊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同房”“太太们都笑我们不在一起睡”之类的话,下人们全听见,那还了得。

    追到客厅,江水眠忽然转过头来,掀起一点上衣。

    卢嵇以为她要发疯,都快想捂眼睛了,却看见江水眠只是露出了一截腰和肚脐,她怒气冲冲道:“反正我们都要了离婚了,你的钱也别想要了!”

    原来是她睡裤的口袋里,放了好几根金条,她系了裤绳,但几个金条仍坠的她裤子快往下掉了。

    他的眼光却注意到的是,她上腹有一点薄薄的肌rou,小腹却有一点小女孩似的可爱弧度。

    卢嵇笑的东倒西歪,捂着额摇头:“行行行,都是你的。”

    江水眠恼羞成怒起来,转身就要走。

    她都快碰到门把手了,卢嵇赶过来,一伸手捞住她的腰,把她夹在胳膊底下,顺便打开卧室的灯,带了回来。

    江水眠胳膊乱甩,像一只被人钳着洗澡的猫,胳膊肘捣在了卢嵇肚子上,他闷哼一声,装作剧痛捂着肚子,跌坐在床上,江水眠怕了,消停了。只是人还被他夹着,几乎是撅着屁股难堪的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