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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连城闻言笑了笑,他很少笑,更多时候是一脸漠然,此刻一笑倒是让叶青慌了慌。 “最严重也不过是掉脑袋,其他的算不上连累。” 叶青皱着眉:“你这话是何意?”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就怕上官连城要乱来。 叶青突然伸手抓了他的手臂,紧紧抓住,神色严肃:“上官连城,你若是也要掺一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本王能掺什么脚?”上官连城问得轻飘飘:“叶大人,你想多了。” 他抬手拂开了叶青的手,垂眸间又叹了口气道:“你记得公私分明就好。” 叶青:…… 他就怀疑这小子有猫腻,他胆大包天得很,若说要惹事定是能惹出个大祸事来。 他警惕的扫了一圈没看到有其他人,方压低了声音,沉着:“我知道你想为顾家翻案,但是判顾家死刑的是先皇……先皇死了很多年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的话落,上官连城便挑了挑眉望他,一看眼里会弁如星,眼底却是一汪冷漠。 他淡淡:“叶青,我欠顾家一个交代。” 叶青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知道上官连城在顾家这一件事十分执着,也知道他已经布局多年只为今朝。 “有些事不会因为人死了就忘记了。”上官连城声音低沉:“顾家死了那么多人,那些人里有我敬重的,挚爱的,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不管是顾伯庸还是顾稚初,他都忘不了。 叶青知他定不听不进去,但是如今局势如此紧张……边塞外的北原军蠢蠢欲动,朝堂上但凡有点作为的死的死,退的退,如今若还提顾家一事,不是添乱吗? “且缓缓也不行吗?”叶青担忧道:“再寻个合适的机会……” 上官连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下着他,俊俏的五官掩了一片漠色。 叶青无奈了。 他颇是沮丧:“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 内城有一座秋水高楼,每年七月祠会时才会开设,皇帝与各官臣环城归来时便会在此登高饮酒,与高楼下的百姓同庆,意万民同乐。 世人又以琼楼玉宇称之,那日楼外四面高台有仙子般的舞女莺歌燕舞,那歌喉同珠贯彻。 楼内有酒池,当夜可闻酒香传千里。 多少人奔着这入夜后的秋水楼而来…… 这两日有楼内小厮开始进出为即将到来的七月祠会做准备,惹来不少往来的百姓驻足探望。 人群中有身姿窈窕的蒙面女子徐徐走来,她站在门外望了望那秋水楼,好一会提脚踏进了秋水楼。 而不远处的小墙边,有着黑衣的男子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入了秋水楼。 —— 昭王府: 月色如水的夜下,上官连城闭着眼神色宁静,执剑别于后背。 半空中徐徐飘下的树叶,只觉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静,便瞧见他脚下一挪,身后长剑如芒,一道剑气环过他的周身,人与剑相融,银辉与光华相映,再一站定时,那树叶落地已是整整齐齐的碎叶。 他睁了眼,眸子清风凛冽。 不知是风还是剑气扬他衣袂飘飘,长剑在他手中一转,剑影迷眼,只听得嘶嘶破风,偶银光一闪而过凌厉剑气寒人心扉。 骤然那剑风一转,惊虹掣电间那长剑横劈落地,顿时尘土飞扬,他有宣泄之意,剑光含气凌人,出剑的每个瞬间都有些不管不顾的疯狂。 到最后,剑“乓”的一声,似受不了强大力量的承重,剑尖抵上墙面时,断成了两截。 剑法随剑者,他的剑法疏狂中带着深深的压抑,丢剑时只一身冷寞和颓废。 月光洒他一身光华,也遮不住他的寒气。 白辞端着盆水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他家王爷如此不要命的耍剑,他怕他等下自伤了自己。 看他停下,白辞连端着水上前让他洗脸和洗手。 上官连城压下心里的沉闷,接过白辞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是微凉的,凉意让他晃了晃神,拉回了许些精神。 “王爷。” 一身黑衣如墨的重也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 上官连城抬首望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洗手。 重也道:“兰姬进了秋水楼。” 上官连城擦手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那盆水上,几根碎发自肩上滑落了下来,发尾落入了水盆中。 重也只看到他那发间若隐若现的长睫毛下的清眸。 白辞瞧见了连将那水盆拿开,上官连城方将那毛巾扔回盆里,回首看重也:“去大理寺把江雪带出来,让她想办法进秋水楼。” 重也点了头,又一迟疑问:“王爷,江雪能牵制住兰姬吗?” 上官连城摇了摇头。 “那让江雪去做什么……”白辞不解问。 “帮她。” 帮她?帮兰姬?白辞细想不出个所以然。 白辞不解,上官连城也没多解释,又道:“重也,跟本王一起见兰姬。” “是。”重也应。 白辞端着个水盆子望着两人的身影,他觉得他被他家王爷抛弃了…… —— 第171章 今年的七月祠会格外热闹,平日见不到的宫里贵人们会上寺庙烧香求得来年景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