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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他们偷溜出府游玩遭人围堵殴打,还是那顾之恒护着他,他害怕极极了,顾之恒让他跑,他撒腿便跑。 顾之恒受了伤,那张精致的小脸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将那顾府众人心疼得不得了。 父亲知道此事后,却一脚将他踢跪下,气急败坏的拿出那戒尺打他。 “让你跑的!你竟然丢下二公子跑了,你这没出息的混账小子!” 父亲重重将那戒尺抽打到他的背上:“你以为你能跟在二公子是为什么!你是他的侍从,从你跟在他身边一日,你就是要为他挡刀的人!他便是你的命,你的命是他的,那剑在跟前,你就得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挡,你死也不能跑!听见没有!” 他咬着牙一声不哼,仍由父亲一遍遍咒骂他。 即便在他长大后,父亲那些沉重的话仍印在他 心底。 “你死,公子也不能死。” “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顾家便是你存在的意义。” 顾家是父亲的信仰,高于一切,包括他自己,当然那是他后来才明白的。 年幼的他并不懂为何父亲所说的命,顾之恒比他厉害,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且他只会拖累他。 顾府里的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比他厉害,怎轮得到他去保护顾之恒。 在顾家呆了差不多一年后,他又被送去了姜山,起初的起因是因为他同顾之恒打架。 实际上那是一起十分小的争执,两人动手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他不得不承认,父亲的教导让他有了些反感,这些时间时,他时常都挑衅顾之恒,才有了那起争执。 父亲气坏了,将他打得半死,即便顾之恒也跑来说情。 父亲坚决要将他送离长安,他那父亲说了:“这等没规矩的畜生,不能留在公子旁边。” 还是顾伯庸的出现留住了他,相比之下,他觉得这顾伯庸比他那父亲可亲得多。 他道:“之恒过几日要去姜山学艺,让恕之同去,两人都好好磨炼性子,何况此事乃孩子间互相胡闹所致,你若坚持要惩罚这个孩子,那我不罚之恒也说不过去。” 说着,他就招手:“来人,将二公子关进柴房。” 父亲自来便疼那顾之恒,闻言连妥协,想来也真是可笑至极。 姜山隐有世外高人,当今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入门下,而他何其有幸,沾了顾家的光,入了姜山门。 顾家两兄弟与昭王的二公子上官连城皆是那姜山大师的徒儿。 他进门最晚,是最小的师弟。 与顾之恒,上官连城不同的是,他一待便是十来年,而顾之恒与上官连城十四岁后便下山了,他与父亲也再未见过一面,父亲曾来信骂过他,说他忘恩负义。 他本该追随顾之恒下山的,却没有,临下山前顾之恒同他道:“你我是同门,从不是主随关系,不管过去还是以后,我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同你在沙场上并肩作战。” 他只是敷衍的点了头,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孤身一人在姜山时,收到顾之恒写给他的信,信里是说的边塞与那战场生活,毫不掩饰那热血之情,那时他便想,如果同顾之恒一起在遥远的边塞并肩杀敌,也许那样也不是特别糟。 只是…一切都没有来得及。 师傅去世,他下山,迎来的却是顾家叛国的消息,他赶赴边关,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而昔日那位少年长成了一个铁骨男儿,蒸蒸将军,他被割了脑袋,挂在了城墙之上,在那布满尸体,血如河的沙场上,那些故人都死状凄惨。 站在城墙下,他脑海里响起幼年父亲那些话:“他是你的主子,你死也得护着他,即便死,黄泉大道你也得走在他前面。” 他很想问问父亲,他没有来得及怎么办…… 他一直在来不及,赶回长安时,那顾家已被抄了满门,那对顾家姐妹惨死,而他连一个下人都没有保住,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他还活着。 那些年他在江湖上漫无目的漂流,仿佛失去了方向,他曾厌恶的父亲给他灌输的那些命令,在无声无息中渗入了他的心底,他想不到要去做什么。 回到长安之时,这里已然没有了那个顾家的半点痕迹,可是这一年里…… “宋大人?” 江单的声音突然拉回他的飘远的思绪:“宋大人,你怎么了。” 宋恕之微愣的看了看江单,那些遥远的记忆瞬间退去,将他拉回现实,他轻应:“嗯。” 江单狐疑的打量着他:“宋大人,你可还好?” 宋恕之摇了摇头,刚欲说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少爷!少爷!” 冲过来的身影一下子横在两人中间,宋恕之认得这个小侍从,那是江单在江府中的贴身小童,嗯,唤才子。 江单敲了一下他的头:“做什么?这么着急。” 才子满头大汗,该是跑了一路,他喘着粗气:“少爷,夫人让你马上回府,大夫人回来了!” 闻言,江单难掩喜色:“当真?” 第118章 江单所谓的大娘,便是他父亲江疏的原配妻子。 说来这也是一件妙事,江单的母亲在嫁于江单父亲时,那江疏自有一位四岁大的儿子了,而他的那位夫人在这江疏成了天下首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