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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齐欲哭无泪,他哆嗦着身子道:“这与豺洞虎xue有何区别?两位大人啊…我真的与冯远亭的死没有关系。” “上官公子?”江单挑了挑眉:“江某可未曾说过你与冯公子的死有何干系。” 他又将眼神飘往了宋恕之身上:“至于宋大人嘛…似乎也未曾说过。” 上官齐眸子闪了闪,弱怯怯的道:“那你们抓我为何?我未曾得罪过两位大人,何以抓我往良山赶?我怎么也是相国府的大公子!丢了命我爹定上告皇上!你们又如何逃得了?” 宋恕之到底没将上官齐的话听过耳,他面色平淡的扫了一眼四周,才似无意的问着上官齐:“上官公子为何会觉得宋某抓你是为冯远亭的事?” 山脚下阴森的冷风吹得上官齐一抖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望着宋恕之如深潭般的黑眸,咽了咽口水:“那…冯远亭一死,长安城里的很多纨绔子弟都人心惶惶,我便想着…想着。” 话一落,他便连躲移了视线,宋恕之的眼眸很黑又亮,却看得人心里一惊颤。 宋恕之没有再语会他,意会深长的眼神瞧着上官齐心里越发的惶惶。 江单轻笑了一声,才幽幽道:“上官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定将公子安全带回去,少不了胳膊只腿还给令尊大人。” 江单的话并没有让上官齐觉得放心,江单那幽幽的声音与这一阵一阵阴冷的风甚是相融洽,只觉得阴森异常。 — 上山的小道野草疯长,极是难走。 越往上走,山上那树木越发浓密高大,那密密麻麻的树叶将整座良山笼罩在黑暗中,一丝月光不得洒入内,隐在黑暗处中的高大树木似在冷冷的盯着他瞧。 阴冷的风吹得那树叶沙沙作响,树林里不时有着那些不知名的呜呜唧唧的低叫声,与那夏日里树上的虫子叫声不同,这里的叫声都十分低沉而刺耳,上官齐提着昏暗的灯笼,只觉得这昏暗的光亮透着冰冷幽暗。 脚下的石头极是膈脚,他好几次险些被绊倒,又磕磕绊绊的爬起来,抹了一头汗,不时的望着来时的路,早已被黑暗吞没。 咽了咽口水,脸上不掩忐忑不安,上官齐提着灯笼的手心里全是汗,他踏出一步都觉得极是艰难。 空气中随着阴阴森气吹来的风带着树叶与不知何种动物腐朽混合的味道,极是恶心,在昏暗亮光下的白雾似蒙了一面纱,面纱后没有娇艳可人的美人儿,只有那令人恐惧的黑暗。 上官齐犹豫着,不再提脚前进,早前跟在他后面的宋恕之与江单早已不见,虽那江单信誓旦旦的与他保证过会保护好他,可如今连人影没瞧见一个。 也不知是否被那山间女鬼自背后掳了去,发誓,他是这样期待又害怕的。 “宋恕之!江单!”上官齐颤着声音在林中叫唤。 那声音沉沉的似被打了回来,并无传出绵延到远处,林中是一片寂静,一片死寂。 上官齐惊悚的察觉到他唤出的那两声后,整座山头便是忽然的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那低沉的虫鸣声与那风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与心跳声,仿若世间就只有他一人。 上官齐全身的鸡皮疙瘩又瞬间起来了,提着灯笼的手抖了三抖,那种忽然的直觉让他惊慌得很。 “宋恕之!江单!”上官齐双眼紧紧盯着暗黑的四周,声音颤哑低骂着:“这帮疯子!” 大理寺的人都是疯子!他早该知晓,这大理寺的人都居心封测,明显是破不了案,准备抓他来顶罪! 越想越觉得可恨,可而今他没有精神去想他们,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他掐了一把大腿,愣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计细细一想,他便记起好似再往前行个一炷香的时辰,便有另一条下山路,若是…他便能甩开山脚下大理寺的人。 只是…他低首瞧了瞧微弱的灯笼光亮在那四面无尽的黑暗面前实是鞭长莫及,他按下发抖的手,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方踏脚疾步而行。 晃动下灯笼的光亮闪烁得厉害,异常森寒的风穿着树木而来刮得生疼,脚下所触又湿又黏,上官齐不敢低首看,怕恶心到自己,只是一头蒙着往前跑。 那无尽的黑暗与令人窒息的味道却是没有尽头,灯笼的光亮越发微弱,他喘着粗气,疯狂的跑,想跑出黑暗。 不知跑了多久,但他想定不止一炷香了,那记忆中的小道并没有出现,只有那密密麻麻的树木与黑暗,心中的恐惧感更深,他只能不断的在心中将宋恕之江单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来缓解心中不安的恐惧。 “啊!”却只觉脚下一滑,猛地一阵天昏地暗,身子一着地,那重嗑的疼痛便传遍了全身,身子顺着滑坡不停的往下滚,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啊!”上官齐趴在地上忍不住的低喊呻吟,一路滚下来磕磕碰碰十足十实要去了半条命。他在地上打滚,冷汗冒了一额头,满脸痛苦。 脸上大许嗑了锋利了石子,大半脸上血rou模糊。 那灯笼落在了不远处,微弱的光还在闪烁。 “嘶—啊—!”上官齐蜷缩着身子,恐惧与痛苦并显不停的在寂静的夜里低吟,在这阴沉沉的环境里,他的声音极是醒耳。 好一会,他才咬着牙在重重的喘着粗气,瞪着那双死鱼般的眼睛望着天空,空洞的眸里倒映着层层叠叠树叶后的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