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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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萧砚夕抬手,为她轻轻捋发,“不就是让她给鳏夫续弦么。” “...嗯。” “茺州牧杜忘,如何?” “!!!”掌珠愤怒地拍了一下水,“她配不上我爹!” 萧砚夕眸光更冷,“你在吼朕?” 掌珠气得胸前上下起伏,咬唇不语,小脸红白交织。 这时,张怀喜挪步靠近湢浴,“陛下,大理寺少卿有事启奏。” 敢深夜进宫要求面圣的,必是有急事。哪怕帝王正在享受春宵,也得打搅。 张怀喜面露尴尬,“是否需要老奴进去伺候?” “传人进来。”湢浴内传来帝王清冷的声音。 张怀喜小碎步走到殿外,笑看一袭官袍的宋屹安,“宋少卿,请。” 宋屹安颔首,稳步走进外殿。外殿燃着连枝灯,空无一人。宋屹安扭头看向张怀喜,用目光询问。 张怀喜也很纳闷,帝王召而不见,是何意啊?莫非...是因为佳人在怀,不好见臣子? “宋少卿直接进内寝吧。” 这不合规矩,宋屹安原地不动。 倏然,内寝传来声音:“张怀喜,请宋少卿进来。” 张怀喜赶忙引着宋屹安往里走,不忘提醒道:“掌珠姑娘也在,有机要事,需谨慎禀告。” 宋屹安原本沉寂的眸子一黯。那丫头这个时辰在帝王寝宫里,能作何? 根本不用猜测。 湢浴门前,宋屹安禀明来意,说是鲁王意欲越狱,他先斩后奏,射伤了鲁王的腿。且说,“太医正在救治,臣特来请示,能否将其转送至太医院?” “准了,但要加派人手。” 宋屹安对着门口作揖,“遵命。” “越狱者,罪加一等。这笔账暂且记下,待他伤好,再行问罪。” “诺。” “还有事吗?” 宋屹安刚要回答,却听湢浴中传出水花的声音,以及小姑娘的讨饶声。 声音细若蚊呐,像是刻意压低嗓子,做无谓的挣扎。 宋屹安握紧衣袂下的拳头,身形微晃,克制着走进去的冲动。他想亲眼所见,那么乖的女孩子,是怎样在那个男人怀里撒娇的。 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沮丧,总之,心里憋得慌。 面对帝王的问话,宋屹安深吸口气,温和道:“还有,臣先斩后奏,伤了鲁王,是来领罚的。” “鲁王越狱在先,爱卿只不过是秉公办事,何来领罚一说?” “怎么说,鲁王也是皇族。” “他自己作践,怪谁?行了,此事莫要再提,退下吧。” 宋屹安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身后的湢浴里水花声越来越大。 掌珠捂住嘴,紧紧盯着敞开的门口,害怕宋屹安走进来。 萧砚夕沉着脸,继续挠她痒痒。 掌珠忍无可忍,干脆没入池里。 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海藻般浓密的秀发飘浮上来。 萧砚夕哼笑,也跟着没入池中,隔着浴汤,勾住姑娘的腰。 掌珠扑腾两下,想要上浮,被男人紧紧桎梏。呼吸困难,想张嘴呼吸时,身体猛然上浮。 男人带着她破水而出。 “哗啦。” 浴汤扬在池边。 掌珠靠在池壁上大口呼吸,狼狈至极。 萧砚夕拍拍她的脸,眼里带着讽刺。之后,大跨步登上池边,走出湢浴。 掌珠抹把脸,登上池沿,拿起素衣架上的龙袍,犹豫一瞬,裹在身上,赤脚走出去。 萧砚夕正站在屏风后更衣,见她裹着龙袍出来,不怒反笑,“真敢啊你。” 掌珠径自越过他,掀开珠帘,让人给她拿套衣裳。 稍许,宫人送来一套樱色抹胸襦裙,搭配浅金色披帛。 掌珠换上衣裙,走到床边,情绪已经自愈。不自愈又如何,还真能与他对着干?得不偿失不说,还容易事与愿违。只怪自己急于求成,没有一步步给景国公府挖坑。 她跪坐在床尾,掀起薄衾一角,握住男人脚踝,“陛下......” 小家伙一委屈就噘嘴。 萧砚夕捧着书籍,踢开她的手,“一边凉快去。” 掌珠掀开衾脚,钻了进去,摸黑爬到男人身上。 怀里凭空多只“猫崽子”,萧砚夕佯装不理睬,侧头翻开书籍。 掌珠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软着嗓子叫他,卖力演绎什么叫——能屈能伸。 萧砚夕被她拱出火,按住她的后腰,“老实点!” 掌珠咬了一下他的脖子,还以颜色,但没敢下狠嘴,就用上下贝齿刮了刮。 怂蛋球子一个。 萧砚夕好笑,目光定在书页上,心思却飞了。 掌珠单手撑在书上,“灯光暗,对眼睛不好,咱们安寝吧。” 萧砚夕放下书,转眸道:“朕让你留宿了,哪儿来的厚脸皮?” “我偏要留宿。”掌珠捧起他的脸,亲了亲,“陛下又没给我准备寝宫,我没有落脚点。” 末了加一句,“我不想出宫,想陪着陛下。” 萧砚夕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掐住她下巴,“刚刚宋屹安过来,你希望他进来吗?” 掌珠不知该如何回答,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萧砚夕嘬下腮,“宋家大公子芝兰玉树,温润如玉,是京城炙手可热的金龟婿。多少女子想要嫁他为妻。倘若,你先遇见他,也想嫁给他吗?” 这问题,已不只一人同她提过。她窝进男人颈窝,“陛下在问什么傻问题。” “......” “掌珠只喜欢陛下这张脸。” “......” “宋大哥再俊,也不及陛下。” 萧砚夕用拇指刮蹭她的朱唇,这小嘴,抹蜜了不成? 掌珠挪挪身子,趴在男人胸膛上,左耳贴在他心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陛下,掌珠错了,不该惹你生气,你惩罚掌珠就好,别惩罚我爹。” 萧砚夕“嗯”一声,算是不打算追究刚刚的事了。 掌珠暗自舒口气,闭上眼睛,柔声细语道:“夜深了,殿下休息吧。” 折腾半晌,萧砚夕也有些疲乏,阖上眼帘,掖过薄衾,盖在她腰上。等男人发出均匀的呼吸,掌珠睁开眼睛,杏眸黯淡。 萧砚夕,我们之间,与他人无关。真要算起来,我们之间,空白一片。 掌珠爬出他的怀抱,想躺在一侧,却被男人扼住手腕,拽回怀里。 男人声音疲惫,“乖一点,趴着别动。” 掌珠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温度差不多。 萧砚夕愣了一下,她在关心自己? 男人说不出什么心情,翻身侧躺,让她枕在手臂上。 茺州。 自杜忘来到茺州,当地富贾蠢蠢欲动,都想邀这位安定侯共饮几杯酒,奈何寻不到机会。 这夜,当地首富终于将人约了出来,不少富贾哪怕作为陪衬,也要同安定侯喝上几盅。 筵席伊始,富贾们频频敬酒,嘴上说着恭维话。杜忘不想刚上任就与这群人交恶,对饮了几杯。 富贾看杜忘脸色尚佳,继续敬酒。 酒过三巡,杜忘看着眼前晃动的酒水,摆了下手。一旁的师爷笑着打趣:“杜大人不胜酒力,诸位高抬贵手吧。” 首富笑笑,“你们几位悠着点,别把大人灌醉了,明早起来,忘记跟谁喝的酒。” “是是是。” 众人退回座位,开始讨论当地的生意。 杜忘抿口茶,淡漠地扫了一圈,忽然提起赈灾捐款的事。 今年旱灾不断,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圣上令户部打开国库取粮救灾,可还是缓解不了灾情。 富贾们连连点头,说一定会全力响应安定侯的号召,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杜忘达成目的,又陪着喝了几杯,起身准备回府。 首富凑过来,握住杜忘的手臂,带他走出酒楼,来到马车前,恭维几句,笑呵呵送人上了马车,随即转身离开。 杜忘刚挑开车帷,见一妖娆女子坐在车厢里,冲他媚笑。杜忘想起来,她是酒楼请过来的青楼花魁,十八九岁,身段和舞姿堪称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