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神秘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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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能进皇宫一窥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哪怕是兴王爷也不行,更别说一些朝中大员了。但太监却可以,在世人眼里讳莫如深的红墙之内,充满了神秘,但是对太监来说,就好像是自家的后花园。 散人就很享受这种神秘。 散人也是一个太监,姓张,号守庵。此刻的散人就在皇宫大内的一间屋子里面,蜷缩在一张堆满锦缎的罗汉床上,正在把玩一只白玉杯,很是怡然自得。这间屋子的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帷幔,而且屋子里面从来不点灯,只有那只白玉杯泛出丝丝的荧光。所以,就在外面伺候的小公公也极少能瞧见散人的真面目。 散人极少离开这间屋子,但是整个皇宫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不仅如此,散人就连江湖上一些大大小小的消息也都了如指掌。就像一只蜘蛛,端坐在八卦阵中,运筹帷幄。 从门口到内间有一道门帘,门帘是厚重的花软织锦缎,这件织锦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抵挡初升的朝暾。门帘被人撩起,进来一个小太监,恭声说道:“张公公,一刀回来了。” “嗯。” 门帘再度被掀起,裹进来一团阳光,也闪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的脚步极轻,悄无声息,就跟那团光一样。 “人到哪里了?”散人依旧蜷缩在锦缎堆里面,懒洋洋地问道。 “回公公,到三公庙了。” “内厂可有什么动作么?” “刘瑾正忙着收拾东厂和西厂的烂摊子,此刻,估摸着正得意呢。” “姑且让他得意些日子,需把这些个烂摊子归置妥当了,也省得咱们麻烦。” “公公英明。” “待三公庙的事情完了,就让依依回来,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女大外向,在外面待的时日久了,我怕她插翅飞了。” “是。” 在男人的江湖,每个人都有穷其一生所追逐的东西,有武功、有钱财、有权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的。这些因一封“七彩羽檄”而相聚到这里来的人也不例外,这些人表面上披肝沥胆,背后却不乏勾心斗角。但是,他们似乎都有相同的爱好,那就是酒和女人。 这里没有女人,那么只有一醉方休。几坛酒下肚,这些人就已经亲得像一家人。陆一白不胜酒力,也瞧不惯男人喝醉之后的喝五吆六,索性到外面透透气。 何依依心思只在陆一白的身上,自然也跟到了外面。 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猜,陆一白从看见何依依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猜透过何依依的心思。何依依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能在江湖上如此从容而且游刃有余的女人当然不简单。 何依依刻意走到陆一白的身边,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功名利禄的人,你不在乎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头,也不在乎什么丘聚的宝藏。正因为这一点,我觉得不论我付出了多少都是值得的。” 陆一白却摇摇头,说道:“从离开藕寨,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陌生?”何依依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吗?你来藕寨养伤的第一天,也很陌生。你打破了藕寨的平静,你扰乱了我的安宁。你昏迷了整整七天,而我也跟你说了整整七天的话。我把一些从来没有说出过口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不,不是一些,是所有,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说给你听。可你醒来后却不辞而别。” 何依依所说的“陌生”,让陆一白无可反驳。 陆一白冷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 风并不凉,明月不知道何时也隐在了树梢。而何依依的脸上却多了两到泪痕。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最难捉摸的事情。“你怕我会连累你么?” 陆一白还是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就不该再去藕寨找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是我小看你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让你来找我,并不是让你保护我,而是让我保护你。” 陆一白如同遭到当头棒喝一般,呆立在那里,细数白天发生的事情,若没有何依依,自己至少死了两次了。可陆一白还是想不通,何不理临死前让他找何依依的真正目的。 陆一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后背不仅泛起丝丝的凉意。 何不理的谨慎他是知道的,若是想让自己照顾何依依,一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说出来。因为陆一白去藕寨根本不能保护藕寨,反而会给藕寨带来灭顶之灾。 若当真如何依依所言,何不理让自己去藕寨仅仅是为了寻求庇护,那么何依依根本就不是何不理的女儿。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何依依的背后有一个更强的可以依靠的大靠山,而且这个靠山还跟刘瑾是对头,所以,何不理才会让自己去藕寨找何依依。 陆一白想到这里,猛地转身,说道:“何姑娘……”却发现何依依的眼神冷漠,犹如陌路人一般,似乎还多了几丝怨恨。 何依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厅,端起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良久才发现,手握的锡酒壶被捏成了一坨锡疙瘩。何依依丢下锡酒壶,从指缝打开一个褶皱的小纸团,纸团的右下角用朱砂画着一柄小刀…… 陆一白和何依依正是男欢女爱的年纪,就算何依依不说出来,陆一白也知道她的心思,只不过……陆一白突然想到了怡红别院和青囊阁。 当一个人面对取舍的时候,总是最困难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