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叶妮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接了电话，“珝珝，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你放心，小舞没事，我们马上就回去。” 陆小舞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因为她一边在接电话，一边在默默的流着眼泪，脸上虽然在笑，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而且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很轻很柔。 “你在家好好待着，我们马上回来，马上就回来。” 陆小舞皱眉，心中有些疑惑，难不成顾珝出什么事了？ “你要听小舞的声音，好，我让她跟你说，你别急。”叶妮把手机递给陆小舞，眼里蓄满了泪水，用一种几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陆小舞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压抑，接过电话，轻轻说道：“喂。” 电话那边从一开始的静悄悄，到呼吸变得急促，到最后慢慢变得平复下来，但她还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小舞。”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压抑，痛苦，仿佛下一刻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从电话里冲出来。 让陆小舞觉得十分不舒服，那不是害怕，是心慌。 “你……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而且那边除了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伤害了你，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小舞，对不起……” 电话里的顾珝一直在不断重复这几句话，虽然陆小舞听不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电话被挂断，陆小舞还没有回过神来，叶妮已经开车继续上路。 回去之后，叶妮把陆小舞送到家门口，“小舞，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睡个好觉。” 陆小舞点了点头，“谢谢你副总编。” 这次叶妮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看见她开门进去，这才掏钥匙开门。 叶妮进去之后，家里黑漆漆的，她赶紧把灯打开，就看见顾珝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两眼无神，浑身都在颤抖，十根手指满是鲜血，衬衫的袖子上面也是血迹，小臂上全是抓痕，一条一条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珝珝，你刚才听见了，小舞已经回来了，她没事了。”叶妮慢慢的朝他走过去，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心疼得不能自己。 走到他面前蹲下，声音哽咽住，“小舞回来了，很安全。” 听到她说小舞的名字，顾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让她受到了伤害，血，她流了好多血，可是我却不能救她，好多血，好多血，她恨死我了，恨死我了，我对不起小舞，我对不起她，我该死，我该死……” 顾珝的情绪突然失控，语无伦次的说着，双手相互抓自己的手臂，越抓越狠，越抓越快，本来已经凝固的血痕，再次被他抓得血rou模糊。 “珝珝。”叶妮见状，赶紧去阻止他，可顾珝根本就不听她的，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当中，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叶妮无奈又心疼，一把抱住他，温柔的道：“别怕，mama会帮你的，小舞她现在很好，没事了，她没事，你也要没事知道么？乖，听话，不要再抓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不然小舞会不高兴的。” 听她说小舞不高兴，顾珝果然就停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双目呆滞的盯着某一处。 叶妮趁这个机会去拿医药箱给他上药，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但每一次都让叶妮心疼万分。 然而这一切陆小舞并不知情，回家以后洗了澡就躺在床上。 可是这一次，她失眠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尤其是刚才叶妮最后看她的眼神，好像在传达什么信息，却又不敢让她知道的复杂眼神。 最后她就只能数羊了。 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个声音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久远，那是一所学校，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体型庞大走路都喘气的人形球。 “小……小舞……别怕……我……我保护……你……” 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个结巴，也是她唯一真心对待过的朋友，她们在一起做过很多事，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下学，还一遍又一遍非常有耐心的帮她补习。 “小舞……最爱……牛排……” “小舞……最爱……巧克力……” “小舞的……芒果……西米露……” “小舞……对不起……” “小舞……别生气……”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 画面一转，她就看见自己被绑架了，和陆雪薇一起，记忆中的那个人却背叛了她，放弃了她。 那人说，“你……只是……养女……” “接近……你……都是……为了她……” 她看见自己满脸是血，眼里带着绝望的恨意，听见自己对那个人怒吼。 “叶珝，我恨你。” 叶珝？ 没错，那个人叫叶珝。 脑子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等她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时，陡然被一道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呼……”陆小舞陡然睁开双眼，大口呼吸着，仿佛像是溺了水的人一般，重新找到了新鲜空气。 手机还在响，陆小舞甩了甩头，突然顿住，这个梦经常会出现，可是每次醒来她都会忘记一些，只剩下模糊的存在。 电话是叶妮打过来的，陆小舞接起电话，“副总编。” “小舞，你在家么？我刚才按了好几下门铃，你都没有听见，我还在担心是不是昨晚珝珝惹你生气，所以连我也不见了。” 陆小舞突然轻笑一声，“副总编，你想多了，我只是睡得比较沉，我现在去给你开门。” 挂了电话就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就看见叶妮提着早餐站在门口，见她开门，立刻笑着就进来了。 “小舞，这是你的早餐。” “谢谢。”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做的。 心中有些无奈，却又松了口气。 如果顾珝能做早餐，那就代表没事了。 “你先去洗漱，吃了早餐，我们一起去公司。”叶妮推着她进卫生间。 陆小舞听她说一起去公司，赶紧开口：“副总编，我自己坐交公车去就行了。” “只是搭个顺风车，就我们俩个，难不成你是在嫌弃我。”叶妮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 好吧，陆小舞没辙了。 吃了早餐，一起去公司，因为叶妮的眼睛有些肿，所以今天的叶妮带了一副墨镜，很酷。 “小舞，谭家那边给公司打电话，想约老总见面，估计是看到我们死抓着他不放，有点受不了了，想解决这件事，所以我答应了中午会跟他们见面，所以中午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这里有便当，如果你不想吃的话也可以叫外卖，或者到外面去吃都可以。” 陆小舞忽略后半段，只听到了前半段，“谭书翰约你见面？” “对，今天中午，是我提出来的。”叶妮唇角往下拉，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陆小舞没再说话。 到了公司停好车，但叶妮却没有下车的打算。 拿掉墨镜，叶妮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小舞，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陆小舞心里一紧，“副总编，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办，用求这个字，太严重了。” 叶妮突然笑了一下，“我不为别的，我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她越是这样，越搞得陆小舞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珝珝犯了错，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 叶妮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顾珝会掉马，她不指望陆小舞会原谅顾珝，只希望陆小舞能给他一次机会。 陆小舞皱眉，心里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是她应该知道但现在却不知道的事。 “副总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先生他……怎么了？” “他现在没事，刚才我说的你能答应我么？”叶妮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陆小舞沉默了。 顾珝会犯什么错？ 她都被搞糊涂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好，我答应你。”陆小舞说道，“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我会给他一次机会。” 叶妮释然的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上去。” 一去公司，叶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雷厉风行的让大家去会议室开会。 虽然她是副总编，但她却坐在最上方，气势凌冽，带着一股霸道女总裁的气场。 “今天我们开会的主题，就是针对近期在办公室里不好好工作，却到处嚼舌根，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的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背后说闲话的人都把目光看向陆小舞，因为她们是被陆小舞当场抓住的，所以这会儿看陆小舞的眼神带着一丝怨念。 陆小舞心中暗自叫苦，但面上却冷静从容，甚至还与那几人对视了一眼，看到她们眼中的嫉恨，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啪——”的一声巨响，吓得大家忙朝叶妮看过去，刚才是叶妮用文件袋拍的桌子。 “你们也不要看小舞，就凭你们那点伎俩还够不上她跟我打小报告。”叶妮冷笑一声扫视了一圈，双手撑着桌子，霸气尽显，“想要不被人知道，就麻烦你们动动脑子不要在洗手间，茶水间里嚼舌根，你们以为我会不知道？还是你们认为我只是来玩玩的，对于你们的情况我了解得一清二楚，包括身世背景，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们的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够瞧。” 说完，就看了那几个嚼舌根说闲话的女同事一眼，只是那一眼却让她们背脊一凉，叶妮伸手白皙的食指指着她们。 “你，你，你，还有你，马上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我们公司不需要这种人来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散会。” 叶妮雷厉风行，干净利落，说干就干，让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说完散会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那几个被名的顿时就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在她们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叶妮已经离开了，因此赶紧去求老总，可老总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小舞，小舞，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我们并没有恶意，真的，请你原谅我们，帮我们去跟副总编求求情，我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真的，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