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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混着血的旧朱砂。 祈尤的视线顺着遗迹延伸的方向游移,他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许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又让他束手无策。 他略微想了想,掏出手机照着地上的痕迹拍了几张,转手给沈玄发了去。 【这是什么。查一下。】 他的指尖才从发送键移开,就见怪物在他旁侧抬起头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类似恐吓的闷响。 “怎么了。” 怪物低吼着说:“有人。” 祈尤收回手机,随手在它头上拍了拍,侧耳倾听。 他的听力不比怪物,等上了一段时间,待人走得更近一些,他才捕捉到有人踩在枯枝败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沽山是当地知名景点之一,旁侧也有修至西边山头的栈道。 但问题是,正常人谁会选择祈尤走的这条路? 祈尤心头微跳,有个模糊的念头亮了起来。 他不自在又下意识地用拇指指甲剐蹭指侧。 怪物耸耸鼻尖又说:“是个女人。” 祈尤的目光几不可见地熄灭些许,肩膀稍微塌下去。 他冷声说:“下次提前说全了。” 怪物:“?” 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逼近,响在人心口像恐吓的响尾蛇。 来了! 祈尤瞬间拔出腰间匕首,寒光熠熠直逼来者喉间! 一声女人的尖叫吵得人鼓膜发胀。 祈尤对上一双惊慌恐惧的双眼,匕首伸得笔直。 他面前的女人身量略高,戴着蓝色的一次性口罩,没有被外衣帽子扣到的头发是时髦的脏橘色。 祈尤的目光偏了些许,落到她背上巨大的登山包上,他一下子认出来这是在旅馆里先他一步登记走上楼的那个人。 “你……” 女人在瞬间的惊慌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在他之前开口,试探地说:“祈尤先生?” 祈尤:“?” 女人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不、我本以为……我本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了。” 祈尤:“?” 怪物不怀好意在他后面摆着尾巴笑道:“你不会也是风流债被找上门吧?” 女人听不见它说话,露在帽子与口罩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祈尤,半晌又幽幽叹了口气:“祈尤先生,您可能也没想到会再遇见我吧……” 祈尤说:“你哪位?” 女人:“……” 她欲言又止地顿了半晌,伸手摘下自己的口罩,可能怕他看得不清楚,又把兜帽摘下去,露出一头张扬得有辨识度的脏橘色短发。 她无奈又好笑地说:“您总归认出我了吧?” 祈尤冷声说:“不认识,滚。” 女人:“……” 她神情尴尬,见他真不是开玩笑,指着自己喉间的匕首也纹丝不动,这又有些焦急地解释说:“是我啊,您年前接过的单子,记得吗?就……罗姗!还有罗玉一家子,记得吗?记得吗?” 重度脸盲患者有了些印象,他哦了一声,理所当然说:“你是罗姗。” “……” 她讪讪道:“我是唐梓。罗姗的爱人。” 唐梓紧接着又小心翼翼接上一句:“您还记得吗?” 认脸可能他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唐梓与罗姗这两个捆绑在一起的名字在他近期记忆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他也确乎想了起来。 祈尤缓慢一点头,收刀回鞘,冷清清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唐梓的神情软化了许多,她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的背包瞟了一眼,含着笑说:“我们来沈沽山旅行。您记得么?姗姗姐一直想来这里看看。” 祈尤敏锐地捕捉到“我们”这个词条,他轻蹙起眉头说:“你们……” “啊,我和姗姗姐一起。” 唐梓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深深的酒窝,“去年沈沽山塌方,一直耽搁了,今年有时间当然就来看看啦。” 祈尤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蹲在旁边正在百聊无赖地甩尾巴的怪物。 它踱着步子走到唐梓身边,轻轻嗅嗅她的背包,啧道:“一股死灰味。” 祈尤便能猜出她笨重的背包里放了什么,面不改色点点头。 他才移开视线,就听唐梓嬉笑着问:“陆先生呢?他没跟你一起吗?” “……”真她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祈尤的脸色直接拉到地上去,“他干什么跟我在一起。” 唐梓又逐一戴上口罩与帽子,眯着眼睛笑:“嘿嘿。嘿嘿嘿。” 祈尤:“……” 他不太想继续深究这个问题,抬手整一整自己的高衣领说:“你最近不要上山,早些下去吧。” 唐梓疑惑地问:“啊?山上有什么吗?” “……要塌方。” 祈尤说:“嗯,对,要塌方了。” 唐梓:“……”不是,这都能提前预料到吗? 她狐疑地看了祈尤半晌,罗姗要比她更聪明懂事一些,若是以她原来的性子可能会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但罗姗走了,她也成了罗姗。 她似懂非懂地一点头,“那……什么时候可以再上山呢?” 祈尤说:“……一周吧。” “一周啊……”唐梓攥紧了书包带,认真地点一点头:“我晓得了。那我现在就下山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