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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善和显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颠了颠垂头丧气的小九,拍了拍他脑袋,颇为柔情地哄着:“午睡也没睡,要不先睡一会吧,等会吃点心叫你。” 小九焉哒哒地靠在他怀里,听话地闭上眼。 苏锦瑟的心思顿时全都收了回来,心疼说道:“那个扎针还要多久才结束啊,每次都这么疼可怎么好。” “他现在能发声了就是靠银针把淤血一点点清理开的,要把淤堵的地方全部疏通才行,依我看还要一个月多的时间。”小九的治病进度是斐善和亲自看着的,自然非常熟悉进度。 听闻还要这么久,苏锦瑟叹气:“这也太久了。” 那银针又长又粗,扎到脆弱的喉管上,看着都难受,跟别说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了。 斐善和笑了笑:“不算久,他的奶嬷嬷不说治好,能开口说话都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他见苏锦瑟垂眸,还是心疼的模样,话锋一转,调笑着:“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娘亲,会心疼人。” 苏锦瑟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羞的,再说了你们都结婚三四个月了吧,有消息也不奇怪。”斐善和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捏着小九软绵绵的手,对着她挥着手,嗲着嗓子地说着,“有小外甥或者外甥女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小舅舅呢。” “我看你是真的闲,都开始关心这事了。”门口突然传来盛宣知不善的声音。斐善和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做好,搂着小九当挡箭牌。 “哪里忙,照顾小孩不累吗?你以后有了就知道了。”斐善和虚张声势地给自己撑腰,就差要把忙这个字刻在脸上了。 盛宣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坐到苏锦瑟边上。 他身后的苏伯然也走了出来,半个月不见他倒是消瘦了不少,神情疲惫地捡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斐善和抱着小九,好奇地问着。 现在不过未时三刻,苏锦瑟来这里才两个时辰没到,按理他们不应该现在回来才是。 “有点棘手,太原有异,而且他坚持要见……”苏伯然疲惫地揉着额头,最后一句话落在苏锦瑟身上。 盛宣知握着苏锦瑟的手一紧。 “没事没事,他是要见我?”苏锦瑟安抚拍了拍盛宣知的手背,对着苏伯然了然说着,“他有透露过什么吗?我和他大概……只见过四五面的样子,话也没说过几句。” 苏伯然摇了摇头,无奈苦笑着:“他很谨慎,想要和你当面讲。” “不能去。”一直不出声的盛宣知直接拒绝着,一对浓黑挺直的剑眉紧绷着,脸上含着冰霜。 苏伯然不再说话,斐善和让人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小九去自己的院子午睡,之后也抱胸站在一侧沉默。 邹明恩是谁?一个文武双全、战功赫赫、心怀百姓,却又因背主一事这辈子都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优秀将领。 他本可以光辉的走完这一生,且偏偏因为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寄托在背主之上才得到的,所以他身上的所有荣耀都不复存在。 “太原究竟如何了?”斐善和开口打破沉默。 他看了眼盛宣知,脸上也没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太原很重要,关乎燕云十六州,也关乎大梁。” 盛宣知沉默,抬头看了眼苏伯然。 苏伯然端着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大辽军中有了大规模的黑/火/药。”他见人挑了挑眉,加重语气补充道,“是汴京炮兵营三个月前才刚刚改良的火/药,河东军甚至都没有普及。” 斐善和脸色一沉。 “现在有头绪?”火/药泄密是大事,从上往下能牵连出一片的人。 “邹明恩就是因为此事偷入汴京的。”苏伯然意味深长地说着。 偷入汴京这四个字就值得深思了。 说明邹明恩是瞒着官家入京的,甚至可以说他不信任官家。现在这个烫手山芋转寻太子殿下,有了投诚的信号,可又因为其背主的前科而让人犹豫,无法信服。 “殿下打算如何?”斐善和扭头看向一直阴沉着脸的盛宣知,“你前年与她打过交代,合作的还算愉快,你觉得可信吗?” 盛宣知的手一直握着苏锦瑟的手,脸色阴霾,闻言沉默片刻,冷静说着:“心机深沉,神机妙算,就算和他有共同目标,行事上也要小心谨慎,但和他合作。成功率上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是个评价极高但也极其矛盾的人。 斐善和低着头不再说话,苏伯然半敛着眉,手指搭在早已冷却的茶杯上一动不动。 “殿下为何不借着元千清的身份去问一下李波。他不是一直在军/营吗,若是军/营有异动未必不清楚。”苏锦瑟出声询问着。 李波等于殿下埋在军/营的暗器,而且他就是研究火/药的,他又是机灵的人,有了异常未必不会知道。 空气越发沉默,苏伯然摇了摇头,解释着:“大辽陈兵太原的折子上来没多久,官家就宣布把军营封了,如今无诏不能入。不过这是正常cao作。” 若有大战来袭的风险,汴京三处军营都会提早封锁cao练,营中各部皆不能随意走动,处于一级戒备,这样是以备不时之需,随时增援前方,这是枢密院贯彻几十年的规矩。 这是这个正常cao作现在看来也太巧了,巧到不得不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