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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在川蜀贵州险要之地发生过叛乱,镇北侯府受命平乱,节制两省兵事,分六路平叛,攻克播州的时候,方先生独闯叛军内部,一举擒拿对方头领,拿下先机。 他在战中有功,本应受赏,却因祖上是读书人,后来才沦落至军户,便想光复门楣,让后代可以读书入仕,狠心放弃军功,只求由军户改为民户。 镇北侯替其完成心愿,方先生便心甘情愿留在了汪家,后来随汪锦媛一同去了彭家。 如今方先生的三个儿子,通过科举顺利入仕,还有一个儿子顺利入了五军都督府,在彭行谦父亲手下任职。 今日攻简氏武馆,有方先生做领头人,彭行谦信心十足。 陆宁通听了方先生来历,越发期待今日的比武,打!打得简氏武馆落花流水! 高兴罢了,他不禁好奇道:“彭行谦,人家武馆做生意,你带你家护院砸什么场子?” 彭行谦冷笑道:“自然是替我夫人出一口恶气。” 若非今日汪锦媛身体抱恙,他恨不得将妻子带来,亲眼瞧瞧简氏武馆如何败在彭家护院手下! 陆宁通一头雾水,道:“简氏武馆和你夫人有什么过节?” 彭行谦忍不住问:“你不识字?” 陆宁通盯着简氏武馆的招牌,恍然大悟,他大叫道:“他娘的,简氏武馆是我嫂子开的!” 彭行谦讥讽道:“你与闵恩衍关系那么好,他没告诉你?武馆的馆长,就是简家从前的护院领队。” 陆宁通:“!” 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怎么看起自家人的热闹了! 陆宁通叛变的倒快,他在外很是颇维护简玉纱颜面,他道:“我嫂子原是将门之女,她家护院也不比你家差吧,胜负难说。” 彭行谦忖量片刻,道:“简家的邓俭忠,也的确有些本事。不过也没什么让人瞧得上眼的地方。” 他知道这人很会用围点打援的战术,只不过十一个人的战斗,用不上这一战术,邓俭忠就是天神下凡,也比不过在方先生手下调教过的彭家护院们。 陆宁通哼哼唧唧道:“那可未必!” 二人争论间,彭行谦小厮过来禀道:“爷,袁家三郎带着朋友来了,在楼下没有位置。” 袁烨原本定了位置,但那边太吵,现在又发现,福运楼的位置最好,便来了福运楼,找空位。 现在这时候,哪里还有空位置,福运楼掌柜的亲自跟他赔不是,却也挪不出一张桌子。 彭行谦定的桌子早坐满了人,陆宁通这边勉强还挤得出两个空位,他大方冲彭行谦小厮道:“去把人请上来吧。” 小厮跑腿去请,袁烨与秦放听说有人相邀,还是在二楼栏杆边的位置,不管是谁,他们都承情,便一同去了。 这一相见,怎一个巧字了得。 一桌子的幼官舍人营兵士,纷纷起身向袁烨与秦放二人问好。 甚至其余桌上,也站了七八个二司三司的兵士。 袁烨负手道:“既是休沐的时候在外面,就不必讲究了。” 秦放也冲众人点了点头。 兵士们自觉让出位置,袁烨和秦放都坐在彭行谦身边。 陆宁通:“……” 让桌子的人不是他吗! 这关头,他也懒得计较。 彭行谦等两位队长入座,客气地问袁烨:“袁队长,简氏武馆的战书,是下去赵氏武馆了吗?” 袁烨可不像有闲情逸致凑这种热闹的人。 袁烨遥望简氏武馆门牌,似笑非笑:“是的。闲来无事,过来瞧瞧。” 瞧瞧他的简妹有几成开武馆的本事。 彭行谦原知道袁家和简家的关系,猜想着袁烨是过来“捧场”,却不认同袁烨拿赵氏武馆的名声给简氏武馆做梯子,是件聪明事儿。 交情再好,赔上自家武馆名声,不理智。 两张桌前,因袁烨与秦放的到来,气氛微妙了些许,大家谈论声音,再没有刚才大,都注视着馆内状况。 武馆大院子里,报名的队伍已经全部请入内,那些散户,因凑不足十一个人,只能延期等人数足够了再参与。 从高处往低处看,三十三人,立在院了似一颗颗高大的松柏,气势不凡。 福运楼众人见了第三排的人,都很诧异,这莫非是营卫里摸出来的侍卫? 彭行谦断定道:“绝非普通武士。” 袁烨眼睛毒辣,他低声说:“是锦衣卫。” 举座哗然,随即低下头左右张望,生怕被锦衣卫注意到他们的言论。 陆宁通一口茶差点喷出去,他咳嗽连连,小声道:“不、不可能吧?” 袁烨说:“锦衣卫事侦察、逮捕、审问之职,前两样对脚上功夫要求颇高。夜上房梁的事例都听说过吧?这十一个人步伐轻而稳,整齐划一,任何一个营卫,除非精心挑选符合条件的十一个人出来,否则达不到他们这般水准。” 陆宁通弱声说:“这这也无法说明是是是……万一就是其他营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呢?” 彭行谦白了陆宁通一眼,道:“哪个营卫这么闲?皇城四面城门日日都要巡警,擅自离岗立刻就会被发现。” 陆宁通说:“长陵卫、武功三卫等卫,掌苑囿、陵园,又不在人前行事,即便抽调十一人出来,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