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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is在两道灼灼的目光下,艰难道:“……我也弃票。” 邵听:“……” 杜非:“……”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心照不宣地一笑。 “指挥归你,发言归我。”杜非道。 邵听愉快地同杜非击掌:“成交。” 做好决定,杜非哼哼一笑,带着一脸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搭上林予臻的肩膀:“弟弟,这个月扣了我多少钱来着?咱俩可得好好算算账……” 林予臻:“……” 一天的课程下来,训练室里横七竖八地瘫了不少练习生。从比赛副本出来不到一天,身体原本就没缓过来,再加上课程训练对体力和精力的巨大消耗,不少选手决定放弃今晚的自行练习,休整一晚,明日再战。 中午的短会结束后,林予臻难得回寝室补了一个觉。抬头看到卫生间的镜子时,只能勉强睁到原来一半大小的眼睛与下面的浅青色的确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争分夺秒地睡了一会儿,虽然没那么快就能恢复,好歹看着精神好了一点。晚上最后一节训练课程结束,又回去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宽松些的卫衣卫裤,自觉去舞蹈练习室加练。 他没有约江弋,一方面是对方已经完成得很好,并且给自己不厌其烦地讲解了多遍,没必要浪费他的时间来陪练,等自己练好之后再合也不迟;另一方面,江弋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疲惫,但林予臻心里清楚,他比起自己的消耗,只多不少,自己中午还偷空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江弋有没有休息好。 林予臻参照平板电脑里留存的视频,调整、熟练动作,录下自己的第一遍练习视频,与舞蹈老师的放在一起作比对,寻找细节问题所在,刚比对下来,舞蹈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江弋走了进来。 “抱歉,”江弋道,“处理队内的事,晚了一会儿。” 林予臻眼中的讶异一闪即逝,顿了下,道:“你……其实没必要过来,我一个人加练就可以了。” 江弋笑笑:“两个人的效率要高一些。” 林予臻便不再推迟,江弋脱了外套,随意地折了下袖口:“先压一会儿?” 林予臻抿着唇角,点了下头,有了第一次,心理上也没那么难接受,不声不响地趴下了,照例一声不吭地忍过全程。 两个人又开始一起练舞,中间江弋提起被舞蹈老师强行安利的黑丝带:“开场用到,的确会是一个视觉冲击,但绝不能全程系着跳下来,观众审美疲劳是一方面,限制舞蹈动作是另一方面,我简单改了一下,一会儿试一下开头部分。” 两人练习了三个小时左右,林予臻的耐力算是发挥到了极限,多年洁癖得到了暂时性的治愈,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整个人直接呈大字形仰面躺在地板上,胸口无声而急促地起伏着。 江弋也在他身边躺下来,凝集的汗水从颈侧滑下,幽深的黑瞳中映着照明灯细碎的光芒。 林予臻平复了一下呼吸,低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弋笑:“这才到哪,哪有那么娇贵。” 林予臻忽然想起第一次公演前,在凌晨的走廊上遇见以江弋为首的星舰一行人,那时他们心里也微微讶异了一下——以星舰的整体实力,这首歌怎么也不至于练到那个时候。只是那时两人的关系并未缓和,连个招呼都欠奉。 林予臻:“上次你们练到那么晚,也是因为……有人需要单独辅导吗?” 江弋莞尔:“没有,只是觉得整体还不够好。” 林予臻记得,早在那日下午,声乐老师就已特别表扬过江弋那一组,所以在江弋心里……好的标准恐怕不太一样。 放在以往,两人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但不知是身体的疲惫让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林予臻非常自然地问了出来:“第一天就练到能上台的标准,才算好么?” “这个标准,我也没法下明确的定论,”江弋侧过头看他,“只是觉得,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个舞台,就还不够好。” 林予臻沉默下去。 星舰内外,各种传言都将江弋塑造成了一个天分过人、运气爆棚的天才,靠着“干爹”吴瑞良的生捧,和与生具来的天赋,毫不费力地走到了现在。 但林予臻现在知道,他不是那样。 那是汗水和忍耐铺就的道路,没有任何灯光和镜头。灯光照在最高的舞台上,而阴影里是那条长长的路。 他有天赋,但努力更甚;有运气,但那里面不包括尊重。 林予臻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吴瑞良看江弋的眼神,和那句嫌恶的“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 江弋看他沉默不语,笑问:“怎么了?” 林予臻道:“没……就是忽然想起来周睿遥的一句话。” 江弋:“什么?” 林予臻:“……不被看到的努力算努力吗?” 江弋轻轻扬起嘴角:“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否则也不会在这里。 林予臻转过脸,看到江弋那个英气无俦的笑,以及这个姿势下,自然敞开的领口裸|露出的锁骨与一片颈间皮肤,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副本内的那一晚,立刻被烫了似的转移开视线。 有的人是注定要在舞台上、镜头前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