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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臻低头裹紧外衣,快步走出这片“包围区”。 如果说以往看到“江弋”这两个字,林予臻心里还存有仰慕钦佩,而现在,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人干事? 他坐在出租车上,心情多少有些低落。 恰巧发小杜非打来了电话。 通话一连接,那边便心情愉悦地说:“喂,趁咱俩今天都没训练,晚上出来吃一顿?” 杜非目前在国内排名第二的娱乐公司,森熠娱乐旗下做练习生,两人自小就认识,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出生时——他们的母亲在同一家医院的相邻病房待产,生产日期前后也不过差了几天而已。 林予臻这会儿连呵出来的气都是凉的:“不了,以后估计有的是时间——我被星舰开了。” “哈?”杜非先是震惊了一瞬,继而大笑起来,“被开了就来找我呗,反正森熠永远欢迎你。” 林予臻只是笑笑,没搭茬。 杜非又怂恿道:“晚上出来玩啊,反正你也没事了。对了,我听说林总晚上要去北谷参加慈善晚宴,应该回去不早。来啊,造作啊~” 林予臻依然说:“不了。” “兄弟,你在担心什么?”杜非笑道,“哦,你哥不去,该不会是怕他骂你吧?” 林予臻心说过会儿他哥估计不会想骂他,只会比较想鲨了他罢了。 说话间,他的手指一直搭在随意放在身旁的胶片上,此时忽觉手感不对,便侧头看了一眼。 ——只见PET材质的胶片不知何时结起了一层霜一样的东西,薄薄地覆在上面,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没过一会儿,整张胶片竟开始皱缩起来。 林予臻万般讶异地收回左手,不可思议地瞥了眼自己的指尖。 胶片在“寒霜”的作用下渐渐分成了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已皱缩得不成样子,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出无数细小的裂隙;而下半部分岿然不动,并从那些裂隙与空白处露出越来越多的数字与文字来。 那是份格式与上半部分一模一样的分析报告,不同之处仅在于部分数据与最终评分。 胶片果然被人动过手脚! 而林予臻的真正模拟测试成绩,远远超过优良分界线的79分。 杜非接连“喂”了好几声:“怎么没动静了,你那边信号是不是不太好?” 林予臻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声道:“不行,我必须抓紧时间去找一趟吴总,最好就在今晚。” 杜非拖长音调“啊”了一声,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认真道:“好吧,祝你好运……另外哥们这儿有个建议,应该对你很有帮助,要不要听听?” 林予臻:“什么?” 只听杜非无比恳切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卖色相。” 林予臻笑骂:“滚!” 刚挂下杜非的电话没多久,五六个未接电话的提示就一窝蜂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屏幕上疯狂闪烁的“林潇”二字。 该来的总归躲不过。林予臻摘下无线耳机,并把手机拿远了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潇愤怒的吼叫就从听筒中万马奔腾般冲了出来:“林予臻!我鲨了你!老子跑了八十公里路,连根青金玉雕的毛都没见着!我鲨了你!” 林予臻冷静地说:“现在不行。” 老子先去鲨了江弋。 第3章 晚八点,北谷酒店掩映在一片喧嚣光影中。 林予臻赶在林潇打道回府之前,回家换了套衣服,然后将胶片藏进口袋,匆匆赶往晚宴。 各家娱乐、文化、影视公司高层与股东云集的慈善晚宴,自然不会那么好进,林予臻在门外就被安保人员拦下了。 “你好,请出示邀请函。” 安保人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嘴上虽然客气地例行问话,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样的晚宴,怎么会邀请这种看上去还没毕业的小孩。 况且这个时候,受邀的嘉宾基本已入场完毕,眼下来的,不是瞎凑热闹就是存心捣乱。 林予臻下车前没忘用口罩遮上自己的大半边脸,隔着一层布料,原本清冽澄澈的少年音色也变得低沉几分:“不好意思,忘了带。报桌号可以吗?” 安保人员心下暗自吃了一惊,看少年谦和从容的态度却又不像瞎掰。 “稍等,我查询一下。”他按照林予臻报出的桌号,低头在仪器上输入一串数字,而后不久,连口气都变得恭敬起来,“请问……您尊姓大名?” 林予臻面不改色地说:“林潇。” 对不住,哥,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坑你。 “林潇先生您好……很抱歉,我们未能查询到您此次的邀请函编码。”眼前的工作人员说。 “没错,”林予臻说,“我不参加晚宴,进去找个人就出来。”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私下也是常混迹于九组、猫区的人,此时此刻,神经元疯狂运作,源源不断为他输出了数条有效信息: 1、已知林闵行有个儿子,名叫林潇,常年混迹于各大同性交友网站,举止放荡,言行不羁,脑回路格外清奇; 2、虽然网络上并无照片和太多个人信息,但胆敢主动出来认领“林闵行儿子”这一名号,并能准确报出林闵行所在桌号的,除了林潇本人,怕是没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