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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吸一口凉气,闭了闭眼睛,皇帝问:“忠国候,朕亲自下令斩杀自己的国丈,你以为,他该不该杀?” 百里奕祯恭恭敬敬地站在御案前,微微垂头道:“回皇上,此人该杀。” 皇帝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他魏谦设计陷害了百里奕祯,他百里奕祯对魏谦该是恨之入骨才是,自然私心里是希望他死的。 “皇上杀一人而警文武百官,杀一人而换朝廷清廉百姓安乐,所以微臣认为,此人,该杀。”百里奕祯郑重道。 皇帝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啊,杀一人而换朕的社稷安稳,何乐而不为。” 随后,又叹道:“只是,他毕竟是朕的国丈啊!” 百里奕祯心下揣测皇帝的心思,此次召他过来,绝非只是问他几个问题这般简单。古今皇帝至怕会冠上大义灭亲的头衔,而听皇帝刚才说那句话,百里奕祯便认定了他是想听舒心的话。 百里奕祯抬眸看了一眼御案后的人,道:“皇上,臣倒是觉着您这么做成就了大义,除去了祸害一方的毒瘤,天下黎明百姓定会为皇上的大公无私而四川宣扬,史册亦会大笔记载皇上的功德,供后世传颂。及至千百年后,天下人仍能记住。” 此言有些过于抬举,不过听在皇帝耳中便觉着醍醐灌顶,心情大好。 御案后的人直直地看着百里奕祯,有意抑制自己的欣喜之情,叹气道:“朕倒不是想着流芳百世,只求一世太平罢了。” 背着光站在御书房的百里奕祯垂下头时,唇角又勾了三分。 今日午后,南宫煦夜在书房看完了公文,便要去平日里常去的那间耳房。在那不大的耳房之中静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细细品尝。 窗外传来琴音袅袅,不过,来到这里闻不见琴音的次数倒是少。与其说南宫煦夜是为了这耳房僻静静雅而来,倒不如说是托这琴音的福这耳房才变得清雅别致。 今日南宫煦夜一如平素闭上眼睛听,顿觉不对劲。仔细一听才听出了今日的琴音与平日里的大有不同。今日的琴音少了一份细腻,少了一份风雅,还少了一份让人平静下来的悠扬。 南宫煦夜听着越觉得蹊跷,便向着门口问道:“今日听雨楼前是谁在抚琴?” 原本在外面伺候的丫鬟没应声,反而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今日抚琴的是纸鸢。” 南宫煦夜看着蓦地闯入视线的紫衣男子,愣在那里好半响,才道:“你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玉倾之过来,“听闻王爷十分喜欢在此饮酒,倾之也想过来看看这地方的吸引之处。”而后又看向南宫煦夜微微惊讶的脸,“倾之唐突,可是扰了王爷雅兴?” “自然不会。”南宫煦夜脸上自然淡开一抹笑,“倾之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而后,玉倾之提步过来坐在对面的榻上。 南宫煦夜正要为他倒酒,玉倾之却取过他手上的细颈壶,抬眸看他,“这事,还是倾之来做。” 南宫煦夜松开了手,玉倾之提着细颈壶,先是为他倒了一杯酒,而后再为自己倒一杯。 端起白瓷杯,在唇边浅抿一口酒,而后,玉倾之的视线落在外面那有些枯萎的荷叶上。有些惋惜道:“若是夏日在此处看景,倒是十分宜人的。” 可是,现在是秋天,荷叶将近凋零。而后,玉倾之眉眼浅笑,转头看着南宫煦夜道:“不过,残荷败叶也别有一番韵味。” 南宫煦夜眉间舒展,抿一口酒而后放下酒杯,“是倾之懂得欣赏罢了。”平常人可不会觉着残荷败叶有什么好看的。 玉倾之淡然一笑,“王爷抬举了。” ☆、31千年修得共枕眠 视线绕着这耳房环了一周,不大的耳房之中却是是别精心布置过的。靠右墙置了一副多宝架,架上置了古玩器具五六件,靠着墙角的高几上还放了几盆奇异的盆栽,空着的墙上还悬了几幅字画。玉倾之看过后便将视线收回,道:“此处颇具诗情画意,也难怪王爷倾心于此。” 全然不拆穿南宫煦夜常过来不过是为了听他抚琴。 这耳房怎么怎么有诗意,那是仙歌布置的,四个月前,这里也不过是一间废弃的耳房。南宫煦夜不禁轻笑,“若是倾之喜欢,日后也可来此静坐。” 玉倾之应和道:“倾之求之不得。” 站在外面的丫鬟倒是十分奇怪,王爷和王妃明明就是夫妻,夜夜同榻而眠,怎的说起话来还这般生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玉倾之又道:“听闻王爷下得一手好棋,倾之倒是想领教一二,不知王爷可否愿意陪倾之下一局?” 南宫煦夜今日心情大好,平日里他不敢对玉倾之又过多要求。玉倾之喜静,又经常在书房之中研读诗书,临摹作画,也喜欢抚琴赏花,南宫煦夜除了用膳和就寝和他一块,其他时间很少会主动扰他,连听他抚琴都是在此处他看不到的地方。 此时,玉倾之提出要与他对弈,他自是十分欢喜。 连忙就要人去取棋盘和棋子。 两人在榻上对坐下棋,玉倾之专注于棋盘的摸样南宫煦夜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不曾想过能与他对弈。 一局棋下来,不到半柱香,黑子被白子杀得片甲不留,而玉倾之的正是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