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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倾陌抬眸,墨琉璃似的眼眸映着那一轮银月如霜,入耳有感而发问,“唐曦,你说四十年后,我们会变成怎样?” 唐曦答道:“会变成满头银发的老头。” “那你还在我身边么?”慕容倾陌微仰的头偏向唐曦,那墨琉璃的眸子正好对上唐曦似千年深潭的眸子。 唐曦微微愣怔,手中的那一块月饼还没有动过一口,却被抓得不成形了。转而怔愣的脸上浮起浅笑,“当然会在,我们是叔侄。”是有血缘关系的叔侄。 慕容倾陌别开脸,对着白瓷杯里的酒水映着的自己勾唇一笑,“唐曦……果然还是唐曦……” 10 10、一举登科鱼跃龙门 ... 中秋过后,便是国考放榜。寒窗苦读十几载,有人在这放榜日鱼跃龙门一举成名天下知,也有人名落孙山无颜见自己父老乡亲。负责贴榜的官衙一出宫门就被围个水泄不通举步维艰,围过来的有此次科举的考生,有考生的爹娘,也有来看热闹的,厚厚地围了几十圈,蔓延了方圆好几十米。 折腾了大半天才摸爬滚打地到达贴金榜的老地点,一张好好的金榜就已经被蹂躏成不成样子。官衙将那金榜往上一贴,有人大声惊呼,有人疯狂奔跑,有人哭天哭地,更多的是议论纷纷,什么声音都出来了。这样的情况每年都一样,司空见惯罢,贴皇榜的官衙早已习惯,贴好了皇榜很淡定地钻着人缝像鱼一样挤了出去。 有个嗓门大的大娘手里还提着刚才挑过箩筐的扁担,看了皇榜一时欣喜,举着扁担在空中晃啊晃,扯着嗓子往人群外就叫,“孩子他爹,咱儿子中了!二甲第五!” 外面就有一个瘦弱的老头笑着回应,“孩子他娘,快,咱快回去!” 旁边就有人作揖道:“恭喜贺喜啊,令郎真是人中龙凤啊!”“这下你们就享福啦!”直把两夫妻说得笑得见牙不见眼。 旁边也有说风凉话的,“不就是二甲第五嘛,又不是状元。” 老头子不断点头,笑得憨厚,“够了,够了,十年寒窗能中就不容易了。” 景阳王下了朝,轿子就往这经过,那时人已退地差不多,恰好可以看道那明晃晃的皇榜,不经意地一扫,皇榜上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不由一怔,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敢说,这世上的八卦没有景阳王府的丫鬟小厮不知道的? “喂喂,你们知道吗?科举状元的事?”一个小厮这一个话题便引来了一大推人。 “说说说,谁是状元,家境怎样?娶妻没有?长得怎样?”丫环们的眼里闪着的星星,此时绝对不是冲着人家的才华才聚过来讨论的。 “说出来吓死你们!”小厮故作神秘,两颗眼珠子活像是某个扮鬼吓人的人。“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 等着心慌的丫环们一个个用手捏他,恐吓道:“你要是再卖关子,你这幅皮囊就成蜂窝。” 某小厮被捏得生疼,连忙求饶,“好好好,我说还不行么!” “那状元是谁?” “是慕容公子。”小厮一边揉着别捏疼的地方,一边委屈地说。 “世界上那么多个慕容公子,你说那个啊!” “就是慕容倾陌!”小厮几乎时吼出来的。 顿时,鸦雀无声…… “干嘛,都傻啦!怎么不兴奋?”某小厮一副很欠扁的表情。 “你确定是咱府上的慕容公子?” 摇头再摇头,非常诚实地说:“不确定。” 某小厮头上又被人敲了一下,“那你还说得那么确定!” 那边厢唐曦刚好回府,正向着这边走来,丫鬟小厮们那是一个机灵,立即禁声,分散开来弯腰行礼,齐齐道了声:“王爷。” 唐曦颌首,然后径直往寝房那边走去。 到了慕容倾陌的寝房,刚抬手欲敲门,门便开了。 开门的正是慕容倾陌,他的一头顺滑的青丝披散在肩头,看样子是刚睡醒没多久,“嗯?唐曦?” 唐曦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问他关于国考的事,却怎么也不知道怎样开口。 慕容倾陌牵起他的手进门,“来,帮我束发。” 唐曦被他拉到房里,慕容倾陌放开他的手坐在鸾镜前的圆凳上,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木梳递给后面的人。 唐曦接过木梳,左手捻起他的一缕发丝细心地梳着,瞥了一眼鸾镜里的他,“你去参加国考了?” “是。” 唐曦停下手中的梳子,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哪时候的事?”他一直都在府上,若是他去参加国考他又怎会不知。 “就在你冷落我的那几天。”慕容倾陌看着镜子里后面那人的一举一动,饶有兴致地说。 唐曦手中的梳子又开始梳起来,将他前面的头发挽到后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 “怕你不高兴。”慕容倾陌轻描淡写地说。 唐曦梳着手中的青丝,眉间不自主的皱起。八年前,唐钦太子被贬正是如今的太后和当今皇上母子设计陷害的,若是他们知道前太子还有遗孤,恐怕不会轻易饶过。 “你不该接近朝廷半步。” “这世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以一个普通的官员留在朝中又有谁会怀疑。”慕容倾陌往后递给唐曦一个玉冠和玉簪。